便推举自己人上位。
然而另一人忧声道:“即便如此,裕王殿下若欲继位,仍需名正言顺,如今仅凭那宫女所传的口信,外界必不信服,也不足以洗清往日之冤。”林衔月旁听许久,这才开口:“那若请太后出面,又如何?”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太后自先帝薨逝后,便以守灵之名被软禁在皇陵的昭宁殿,早已不问世事。有人不解:“她是当今天子的生母,又岂会为了裕王作证?”谢衡远目光投向林衔月,沉默片刻,抬眸道:“当年之事,她也在场,皇帝却并未杀她。”
“虎毒尚不食子。”一人道,“世上谁又会痛下此手,杀自己的生母?”谢衡远又道:“她曾为中宫之首,母仪天下。当年推行过赈灾、大赦、恤民诸政,声名极盛,实为一国之母,她亲眼见到这天下从盛世而坠入如今的血脂恐怖,心中未必无怨。”
顾侍郎犹豫道:“话虽如此,她如今在昭宁殿禁闭,十年之间谁也不见,殿下又如何见她?”
“我先去试试,“谢衡远道,“元宵节后,百官进皇陵祭先帝,我便借此机会前往,设法与太后当面相谈。”
今日商议便止于此,只待下次约见,可其余人散了,顾文谨和李嵩却借由其他事,要与谢衡远细谈去了书房。
正厅再无外人,林衔月便道:“我有些人手,明日一并请来,也可为三殿下在京中助力,而后我便启程去往北境,拿回宫女书信,到时,可将此信给太后一阅。”
当年皇后待他们孙辈疼爱有加,见林衔月也抱在怀里,不因贵贱亲疏而有偏颇,虽庆临帝是她亲生骨肉,当年她也未曾盲目纵容,素来明辨是非,可以看出,她当年也是曾看好二皇子继位的。
谢昭野便说:“北境我也要去,毕竟事从我这起,我必须亲手拿回来,只是…你明日便要去吗?我明日还……”
他有些犹豫,林衔月索性说:“世子若是约了人看元宵花灯,便可不去。谢昭野一愣,急忙解释:“我……我不是说这个,我只是一一”“林兄也不用这么着急,"顾衍突然开口,温和笑着道,“等过完元宵,毒蛊稳定些再动身吧,这几日林兄也没好好过这个春节,不如后日在我这小聚,就当是家人团圆?”
“对对对,到时候补个年夜饭。“谢昭野极度赞同,向顾衍点点头。林衔月见顾衍这样说,心中怎么也拒绝不了,像是某种心思又被触动。家人团圆……
谢宣霖却皱起眉,惋惜纠结:“可我那日要在皇宫……唉,林兄,我不能陪你了……”
谢昭野看到谢宣霖在林衔月面前一脸遗憾,感觉很是做作,又想起他替“林渡云"编造的身份,心中极度不快,忍不住嘲讽:“殿下贵为皇子,就在宫中好好陪你母妃父皇才是。”
“那便如此,有劳顾兄了。"林衔月看也没看谢宣霖,也没回他方才的话,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话落便站起身就往廊间厢房走去。谢昭野也立马站起身,追了上去。
廊间,林衔月回头,看他又跟在身后,皱眉道:“世子又有何事?”“你……生气了?“谢昭野小声问。
“生什么气?”
谢昭野抿了抿唇道:“三殿下不知你脾性,说你是他……你别往心里去。”“我的脾性?"林衔月微微眯起眼,然后松开,“我并不生气此事,不过虚名罢了,又不是真的。”
说罢她转身要走。
“哎,你等等。“谢昭野又喊住他,可不知该说什么,想了想说道,“我……我等会就去见周学士的女儿了,你说,我该跟她说些什么?”林衔月无奈地呼出一道长长的鼻息,随后说:“花鸟、诗词、她平日爱做什么,这些都可以聊。”
“可是不会觉得无聊吗?“谢昭野追问。
林衔月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我要回去休息了。”“哎!"谢昭野却急忙拉住他的手腕,看林衔月看了自己半天,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话题。
他只好憨憨笑起来,眼眸一转,指着林衔月的胸,语出惊人道:“你这胸是怎么垫的,怎么这么自然?就是有点小。”他手马上要伸过来,林衔月面色瞬变,猛地后撤一步,抓起他的手指,往后狠狠一拧,似乎快要折过去。
“疼疼疼疼!“谢昭野手臂凹成极度扭曲的姿势,面色煞白。那边,谢宣霖本就站起身朝这边张望,看到方才伸手那一幕,急忙跑来。“谢昭野!"他又急又怒,“你想干什么?”谢昭野叫苦不迭:“不是,我不想做什么啊,我就是好奇他怎么垫的胸,我自己垫的总是跑,我就是想让你教教我!”他皱着脸,对林衔月委屈极了。
吱呀一声,廊对面书房,裕王和顾侍郎、李嵩正好出来,恰好撞到了这一幕,通通停住脚愣怔。
林衔月见到对面几人,旋即松开手,并未看谁,冷冷道:“此事与三殿下无关,在下先回房歇息了。”
她推门进了房,门便紧闭,谢宣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被冷了脸,也有些委屈,只得把矛头推出去:“谢昭野,都是你做的好事!”那边,谢衡远无奈至极,还觉得更加丢脸,方才顾侍郎说的便是世子一事,十分委婉地说若事成,将来便只有他一位皇子,皇室理当开枝散叶才是。他便道谢昭野只是伪装,让二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