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也并不能确定,只是觉得他来的太巧合了,所以,你在三皇子那里,帮我看着他,好不好?”话落,绿瑶一下子有了力气,她握住林衔月的手:“我会的,我会的…”林衔月将绿瑶带到阿浪身边,朝阿浪拱了拱手:“麻烦阿浪公子了。”阿浪仰头,立马站起来,拍了拍胸口:“这有什么,绿瑶姐姐跟我走就是!”
只不过瞬间,绿瑶道谢完再回头,林衔月的身影,便不见了。谢明璃从谢昭野房中出来,熄了所有蜡烛,关上门,三人出了府便分道扬镳。
她先是快走了几步,接着抓起裙摆,往贺砚忠的府邸奔去。拐过尽头便是贺府,恰好贺砚忠从宫中回来的马车刚到门口,谢明璃将头发稍稍弄乱了些,深吸一口气后,随即连奔带跑地冲过去。“贺大人!"她不顾侍卫横起的刀柄,焦急大喊,“贺大人,我有急事求见!门帘掀开,贺砚忠老谋深算的那张脸见到她皱起眉,惊异问:“郡主?”他急忙下了马车,拱手问道:“不知郡主是有何事?”谢明璃眼圈通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可她先左右看了看,才道:“是林渡云!他、他要…
贺砚忠将她请进府。
谢明璃将备好之词一字不落一一说尽,还拿着几片快要烧尽的残信。那上面只剩一些零散的字,边缘被火焰烧得焦黑。贺砚忠眯起眼细细看去。
“除夕,火药……礼部,大皇子……登基…“失败…刺杀,事成……平反……
像是与贺砚忠来往的信件,贺砚忠后背一凉,脸色难看至极,这大皇子难道真的想学他父亲的老路?还和林渡云合作了起来?只可惜张煜之那个老东西,竞受不住一点拷问,昏迷了一天,竞在牢里咽了气。
谢明璃边回忆边哽咽补充:“贺大人,自从我嫁入林府,林渡云从不让我去他的书房,今日我闻到烟味,这才进去,恰好那盆炭火还未烧尽……他对我不真心也便罢了,我竞未曾想……他竞然…
她仰头望着贺砚忠,泪珠滚滚落下,浑身抖得如同筛糠:“我兄长已经好几日没露面了,贺大人,他会不会……会不会是被林渡云杀了?”贺砚忠见她哭的梨花带雨,十分害怕,想了想便稳住道:“郡主莫怕,不然今日先在我府中,老夫可保你安全,来人!将郡主请去歇息,好生伺候!”尽管人证物证齐全,贺砚忠并不如此就完全相信这幅说辞,但若说这世上谁会第一个想杀皇帝,那肯定是林渡云了……失败,刺杀,看来是炸药失败,林渡云要亲自行动。他多次劝谏庆临帝不要留此人性命,可在那郑氏谗言下,得来的终究是拒绝。
贺砚忠随即奔赴皇宫。
御书房,依旧是上次那几人,徐琰匆匆赶到。贺砚忠从御案上拿过残信,徐琰细细看了一圈,指着其中一副,拱手道:“回陛下,确实是林首座的字迹。”
刑部尚书姚策方才也已认定,其他的,与张煜之的字迹极为相近。“林首座…“庆临帝侧目,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卑职习惯使然,望陛下莫怪!“徐琰立刻心头一凛,立刻俯身请罪,但他想了想又道:“陛下,那日我听禁军说,我前脚刚走,林渡云就已勘察之名,来过金明池。”
冯兆钧脸色骤变,脱口而出:“看来这几人早已起了谋反之意……那大殿下他一一”
他说了一半,立刻住嘴,在贺砚忠冷冽的眼神下后退一步,脸色煞白,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按之前,张煜之虽有攀咬之嫌,但还尚不一定能证实与大皇子有关,可现在沾上了林渡云……字里行间还说登基后要为其平反……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
庆临帝呼吸突然重了几分,胸腔起伏间,突然一掌拍在御案上!“啪”的一声闷响,震得笔架上的御笔凌乱的晃了晃,墨汁也溅出几滴。“养不熟的白眼狼……朕留他一命,竟如此对联…“庆临帝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还有那谢宣宇,狼子野心……还想踏着朕的尸骨,坐上那龙椅吗!?”
三人立刻跪地,齐刷刷道:“陛下息怒!”冯兆均接着说:“陛下!我现在就调齐禁军去缉拿二人!”贺砚忠见他如此莽撞,冷笑了一声:“他今日晚便要行动,怎可现在让你抓住,况且…那可是流云剑。”
“流云剑又如何?"冯兆均不服道,“我手下的精兵并不比他差,再说了,陛下身边暗卫实力也在他之上,只要他敢在金明池露面,臣定叫他当场血溅三尺,身首异处!”
“够了。”
庆临帝忽然深呼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放下手,语气竞透出几分诡异的平静,他问:“郡主在何处?”
贺砚忠答:“臣将她留在我府中,以免节外生枝。”“林渡云府中还有谁?"皇帝又问众人。
徐琰回道:“他府中……只剩一个叫绿瑶的侍女,其余都是郡主带来的人,臣现在就派人去将那侍女抓来盘问。”
庆临帝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烛光在他眼角的皱纹里投下暗影:“不必,打草惊蛇就算了,看来今晚……他是铁了心想来要老夫的命。”他冷笑一声,看向贺砚忠:“砚忠啊,你说和我长像的人,如今学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