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混乱的现场,沉声问:“首座,是何人来袭?”
林衔月淡然答道:“夜行衣掩面,无从分辨,事过突然,我为护郡主不小心伤了右臂。”
话落,她回头看向房内,众人随她的眼神看去,破开的窗户里烛火暗淡,摆设尽是喜庆的红色,但屏风桌案都碎了,墙上地上也满是箭矢。
侍女绿瑶正小心翼翼陪着一名裹着喜被的人,那凤冠还歪歪斜斜挂在她凌乱的头顶,显然正是郡主,肩膀不时耸动,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
徐琰收回目光道:“首座放心,此事我定会查清楚,免得委屈了郡主,只是不知,那伙人逃向何方?”
“往西去了,绿瑶,照看好郡主。”林衔月一脸不悦。
徐琰立刻说:“新婚之夜,首座还是陪着郡主为好,四部留下,防止再有意外,其他人随我走!”
“是!”
一行人飞速离开,林府重回表面寂静,院内只剩陆简。
“回去歇息吧。”林衔月对陆简说,“放心,外面有四部盯着,无碍。”
“是……首座。”陆简抿了抿唇,临走前却忍不住看了一眼屋内“郡主”背影才离去。
院中再无外人,林衔月回到房间,绿瑶拍着胸脯终于舒了一口气,她问:“大人,嫁来的人怎么是世子啊?郡主呢?”
方才一进来,就看到红色喜服的新娘子扒在窗边偷看,再一走近,这人五官看起来确实俊美非常,不是小家碧玉,可是……
绿瑶愣是没想起来是谁,直到谢昭野一开口,绿瑶才反应过来嫁进来的是个男人,这要是被知道了,可是欺君之罪,急忙找被子给他裹上。
谢昭野见林衔月进屋,立马从椅上站起来,裹着被子小步跑到窗户孔洞中朝外望,见没有外人,也舒了一口气。
这才懒散回道:“怎么不能是我?”
他扔掉身上的喜被,随手扯下头上的凤冠扔在一旁,神情一变,对着林衔月冷声问:“方才是谁?”
“世子这是害怕了?”林衔月无所谓道。
“怕?”谢昭野微微冷笑,“我只是在想,幸好是我来了,不然明璃若受了一分一毫的伤,我要你以死谢罪。”
他说着,步步紧逼,目光缓缓在林衔月身上游移,压低声音说:“还有,方才我们并没做什么,何来情况紧急之说,凭林大人的身手,今夜刺客不可能伤你,更不可能逃得掉,那么,来的到底是谁?”
话毕,谢昭野一把拽起林衔月滴血的右手腕,大氅从肩头滑落,二人双目对视。
林衔月比谢昭野矮半个头,去除冬衣,身形更显瘦弱,方才在室外的夜色下并不明显,谢昭野眼神一动,往下打量林衔月的身形。
绿瑶见状立刻将掉落的大氅披回林衔月肩头,她小声解围道:“世子,先让我给大人包扎吧。”
但谢昭野捏的紧,林衔月手背血管都凸了起来。
“你问的是哪次?”
“哪次?”谢昭野一愣,“难道来的人不是一伙的?”
林衔月抬眼说:“先前来的,是皇帝的人。”
“他派人来做什么?”谢昭野不解。
林衔月道:“这婚事并非我求来的,皇帝疑心裕王,也并不完全信任我。”
谢昭野眼神一凛,又问:“那之后呢?”
“杜毅。”林衔月答。
“杜毅?”谢昭野眼眸一转,手劲一松,“叶将军的副将,你没杀他?”
林衔月抽回手转了转手腕,叹了口气说:“世子都给我下毒了,我怎么还敢乱杀人?”
绿瑶闻言一惊,脱口而出:“世子殿下您给大人下毒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谢昭野,气得声音都发颤,“您怎么能这样?”
“你说什么?”谢昭野愣住。
“我说您怎么能给我家大人下毒!”绿瑶音量又提高了一截。
谢昭野头一回被下人指责,狐疑看着绿瑶,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一琢磨,一时不知怎么反驳,随即头一扬,硬邦邦道:“那又如何?你家大人死有余辜,我没取她性命已是心慈手软,还不知道放走杜毅是不是想一网打尽,林渡云,你若有什么别的计划,就等着死吧!”
“世子——”
绿瑶还想再说,林衔月抬手止住,“好了。”
她声音发虚,绿瑶回头一看,林衔月捂着胸口,面色惨白,绿瑶急忙扶住她,忍不住说:“怎么这次又没给啊!”
“什么东西没给?”谢昭野好奇,察觉到林衔月的异样凑近问,“你怎么了?”
绿瑶呛道:“还不是你下毒了!”
谢昭野皱起眉头,“你这个下人怎么回事!再说了,我这毒七日之后才毒发!你家大人就是装的!”
林衔月深呼了口气,止住喧闹:“我没什么事,把世子请到偏房歇息吧,再叫人来收拾。”
她转头看向谢昭野,提醒道:“这府外都是无间司的人,若再发生些什么,我也做不了主。”
谢昭野冷哼一声,两三下脱去身上的喜服:“算你识相,玩了一天,本世子也累了!”
他一脚踢开倒塌的圆凳,昂首挺胸,大摇大摆朝着满是孔洞的房门走去,步伐潇洒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