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模糊,但有一点即使她化成灰也无法忘记。
顾泽洺长着一张清冷薄情脸,内里却仿佛有个黑洞一样,索求无度。她偶尔会被他的身体凶得哭着求饶,可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止他继续索取。他只会温柔的亲掉她的眼泪,一遍又一遍的诱哄她沦陷。相比而言,顾泽洺的唇就温柔优雅多了,虽然看着颇为凉薄。出租车在公路上平稳行驶。
江初芋偷瞄顾泽洺手里的塑料袋,依稀能看见里面有个盒子包装印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文字。
她感觉自己快疯了。
因为她对他的爱始于情欲,所以结束时,他也要用同样的方式来报复她么?江初芋不敢再细想?
一路无话,出租车停在一栋老式公寓前。
顾泽洺开门下车。
江初芋赖在车里不动。
顾泽洺盯着她片刻,薄唇动了动,语气异常温柔,“腿不舒服么,要不要我背你?”
江初芋吓得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最后一天,她忍,忍,忍!
从一楼忍到十二楼。
顾泽洺从兜里摸出钥匙,开锁。
江初芋盯着他的手,好奇:“你一个人住?”“嗯。"他答得轻描淡写,似乎不愿过多提及他的家庭。门开了。
江初芋发现房间出奇的整洁。
灰色沙发没有一丝褶皱,玻璃茶几反射着窗外的落日余晖,玄关处的拖鞋摆放得整整齐齐,地板亮得能照出人影。
“进来吧。"顾泽洺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粉色拖鞋递给她。江初芋换上,尺寸刚好合适。
“你家真干净。"她由衷赞叹。
“每周会有阿姨来打扫。“顾泽洺把食材拎进厨房,声音从里面传来,“虽然没什么需要整理的。”
江初芋环顾四周。
没有家庭照片,没有四处乱扔的脏衣服,所有的家具都摆放得很规整,总之就是干净整洁,一点也没有独居男性的臭毛病,但也没有家的温馨,和他一栏清清冷冷的。
“需要帮忙吗?"她走进厨房,看到顾泽洺已经系上蓝色围裙,正在切菜。“帮忙洗一下洋葱。"他头也不抬地递给她一个篮子。好吧,又是洗菜。
江初芋接过篮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掌。两人的动作皆是一顿,很快又移开了手。
江初芋打开水龙头,低头洗菜,慢慢的就被辛辣的气味逼出眼泪。“哭什么?"顾泽洺放下刀,拇指轻轻擦过她的眼角。他的指腹有些粗糙,动作却格外温柔。
“被洋葱辣到眼睛了。“江初芋小声辩解。他离得太近,她一呼吸就能闻到他的气息。顾泽洺没有再说话,只是递给她一张纸巾,然后转身去煮面。渐渐的,厨房里只剩烧水声和刀落在砧板上的响动。过了会,顾泽洺说:“储藏室里有橄榄油,能帮我拿一下吗?走廊第二个房间。”
江初芋点点头,擦干净手走出厨房。
公寓的布局很简单,她走到一扇看着很像储藏室的房间前,用力转动门把手,却发现门纹丝不动。
“打不开么?"顾泽洺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似乎能看见她的一举一动。“我好像看错房间了。"江初芋转向对面那扇门。这次门终于开了。
她抬眸,视线一转。
映入眼帘的不是储藏室,而是一间书房。准确的说,是一间关于她的收藏室。
墙上贴满了她的照片和画像。
展示柜里整齐排列的黏土人偶全都长着她的脸,穿着她不同时期的裙子。被她吻过的白衬衫包裹着两人第一次做脏的裙子,像“情侣”一样,像他在拥抱她一样,一同挂在角落。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房间正中央那幅等身大小的油画。画中的她表情栩栩如生,仿佛活了一般,笑颜明媚,眼睛却在哭。若非长期观察一个人,不可能画得如此细致江初芋踉跄后退,撞到了身后的书架,一本素描册掉落在地。“找到了吗?"顾泽洺的声音陡然自身后响起。江初芋猛地转身,看到他站在客厅中央,手里端着一盘刚做好的意大利面。逆光中,他漆黑的眼冷冰冰的盯着她。
“我……我走错房间了。“江初芋声音发抖,装作没事人一样退出房间。顾泽洺慢慢走近,把盘子放到餐桌上,轻声问:“喜欢我的收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