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跟我来这套,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清楚?”杨秀灵说着,将菜单递给她,“以前经常霸榜年级第一的是谁?你现在搁着装废,让我和从前的同学情何以堪?”
江初芋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好汉不提当年勇,我现在就是一个垃圾,混吃等死而已。”
杨秀灵眯着眼打量她一会,突然笑道:“错了,你现在不是垃圾,而是一块美味的小蛋糕。”
江初芋正低头翻看菜单,闻言动作一顿,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拘谨。
裙子美丽好看,但她老觉得它不属于自己,无形中似乎总有把剪刀,在把那些美丽的蝴蝶结和蕾丝边一点点剪得稀烂。
她垂着眼,手在抖,菜单也跟着抖。
杨秀灵喊了她两遍,她都没听见。
满脑子都是咔嚓、咔嚓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缕琴音从演奏台响起,慢慢飘到耳畔,掩盖住了那些令她烦躁不已的声响,那一瞬间,她像是从钢丝绳上掉进了一个温柔的怀抱,渐渐地回过神来。
杨秀灵面露担忧的看着她:“你没事吧?是不是又想起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情了?”
“没。”江初芋笑了笑,胡乱点了份牛排和饮料。
琴声仍在继续。
是舒伯特的《春之梦》。
演奏者游刃有余,完全是职业演奏家的水准。
江初芋循声望去,透过摇曳的烛光和晃动的人影,看见钢琴架旁边露出来的一小片纯白衣角,演奏者被挡住了。
这时杨秀灵的声音响起。“说说吧,你和那个顾泽洺的事。”
江初芋收回目光,脸颊募地有些微微发烫。
她纠结片刻,小声说:“就……很喜欢他。”
杨秀灵挑眉:“哪种喜欢?”
江初芋支支吾吾好一会,吐出两个字。“想睡。”
杨秀灵一口水差点没直接喷她脸上。
“咳……”
“哎,你……”
杨秀灵干咳两声,都不会说话了。
江初芋咬了咬腮帮子,破罐子破摔道:“你要笑就笑吧。”
杨秀灵冷静下来,问她:“帅吗?”
江初芋诚实的点了点头。
杨秀灵说:“人之常情,生理性喜欢嘛,谁都有过。”
江初芋叹气:“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杨秀灵思考了几秒,问:“他除了帅,还有哪些特点?”
江初芋边想边说:“特别穷,但是很优秀、努力,也很冷漠,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没谈过恋爱,好像还挺纯情的……”
杨秀灵摆手:“你对男人别有太大的滤镜,什么纯情?那是没遇见喜欢的,真要碰到个对胃口的异性,你看他疯不疯?估计到时候连人格都不要了,就想当禽兽。”
顾泽洺发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江初芋摇了摇头。
“他情绪极其稳定,不会疯的。”
“……”
杨秀灵还真不信邪。
“那你以后天天打扮成现在这样,然后去考验一下他的定力?”
“?”
江初芋呆住,老半天,才有些结巴道:“你、你在开什么玩笑?”
“没有,我是认真的,你别老是那么丧,先去爱,去得到,别想太多,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江初芋心中有顾虑,还想说什么,突然,不远处的餐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动。
原来是一对小情侣在吵架。
男方好像吃醋了,气得从椅子里站起来,扯着嗓子破口大骂:“不过是个弹钢琴的,我哪里比不过他?跟我出来约会,眼睛一直黏他身上,你几个意思?”
女方一怔,脸颊微红,却忍不住瞥了眼演奏台。
男方更恼怒了,骂骂咧咧地让服务员把店长叫来,“告诉你们的钢琴师,今天他的出场费我包了,现在我要听《纤夫的爱》,让他弹!”
音乐是雅俗共赏没错,可眼下这种局面,让人弹《纤夫的爱》,不就是故意为难和侮辱人吗?
江初芋快被那男的烦死了。
《春之梦》明明很合她的胃口。
江初芋放下刀叉,擦了擦嘴,稍微拔高音调和正在为难的店长说:“没必要换,我出十倍价格包场,你们的钢琴师今晚想怎么弹怎么弹,别搭理某些杠精。”
话闭,琴声截然而止。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钢琴凳上站起身。
江初芋抬头看去时,他正好转过身来。两人的视线遂不及防对上,江初芋彻底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