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若安跟他说的话。“爱人与被爱,都是需要学习的。有时候,学会被爱,比学会爱人更难。“她在学着慢慢放下,惜取眼前人。而你,要慢慢学着接受。”“学着接受她的爱。”
如今,关景墨已能坦然地接受千澄对他工作能力的肯定与赞赏,接受千澄偶尔的关心体贴。
可是……
接受她的爱?
千澄放下过往后……
会爱他吗?
他配吗?
关景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半响,才“嗯”一声,低下头,盯着地板,不敢再看她。
颜千澄笑笑,道声"晚安"。
关景墨小声应“晚安”,待颜千澄转身,关景墨偷偷抬头,目送她回房间。客厅角落的古董落地钟,时针正指向一点。惊涛骇浪终会止息,普通人的生活旋律,终会回归最朴素的节奏。平静,平淡,一日复一日。
电影杀青,进入后期制作,导演三番四次在社交平台上抱怨,说挑不到合适的主题曲。
颜千澄曾师从国际顶尖音乐家,系统修习过作曲填词,想试试自己作一首。这些天,颜千澄除了陪伴小园、和经纪人一起挑选剧本、和关景墨一起出席重要会议、以及必要的休息,其余时间都待在录音棚,沉浸式创作。黄若安说,这叫“升华",是自我疗愈的重要途径。有天晚饭后,颜千澄回到家,管家说小园在房间里,关景墨正陪着她。小园房间开着门,颜千澄远远望见,关景墨正在帮小园梳头。颜千澄脚步一顿,没进门,默默望着他们。小园在福利院时是留短发的,方便打理。
上幼儿园后,她看到别的小朋友扎小辫子,眼睛里都是羡慕。颜千澄和关景墨都注意到了,没再帮小园剪发,这两天,她头发稍微长些,终于可以扎小辫子了。
她坐在跟她身高适配的儿童梳妆台前,照着镜子。关景墨小心心翼翼地帮小园梳顺头发,然后左手握起她后脑勺上的一小撮头发,右手拿梳子梳几下,左看右看,又再梳几下,确认那小撮头发梳齐整了,没有碎发散落,再放下梳子,拿起一条五颜六色的小皮筋,把那小撮头发扎起来。关景墨一脸严肃认真,像在审阅财务报表,动作却笨拙无比,扎一条小辫子,都扎了许久,还扎歪了,明显完全没有扎辫子的经验与天赋。关景墨扎完后,看两眼,自己都觉得扎得不好。他不好意思地笑,跟小园沟通,然后拆掉小辫子重新扎。这次比之前稍微熟练了点,但还是扎得不好。关景墨叹气,跟小园沟通,再重新扎。
幸好小园很乖,头发被关景墨反复折腾,也没有不耐烦,还打手势安慰他,只当是在玩一个有趣的游戏,笑得很开心。等关景墨再一次失败时,颜千澄终于看不下去,迈步走进房间。父女两人同时抬头看她。
关景墨叫了声"千澄”,想到她可能看见自己刚才笨拙的样子,脸上掠过几丝尴尬。
小园眼睛亮亮,嘴唇开合,无声地喊“妈妈",指指自己的头发,打手势表示她要扎小辫子了,问颜千澄她这样好不好看。“好看,我们小园最好看了。“颜千澄笑笑,搬张小凳子,坐在小园身后,接过关景墨手里那撮头发,拿梳子梳顺,用皮筋扎起。扎完一条小辫子,手指灵活地在小园乌黑细幼的头发间穿梭,没多久,又扎了一条小辫子,动作熟练无比。
关景墨和小园都看呆了。
“原来你会扎头发啊。“关景墨早知颜千澄是个全才,但真没想到,她连扎头发都会。
颜千澄出身豪门,自小衣食住行都有专人打点,按理说,她如果想弄个什么发型,有发型师和佣人伺候,根本不需要她亲自动手。而且,她是Alpha,在社会认知中,是不应该将心思花在梳妆打扮上的性别。
在社会认知中,真正需要学习梳妆打扮的,是Omega。就算身边佣人环绕,也应该有一双巧手的,是Omega。关景墨身为Omega,却在给女儿梳辫子这方面,都被颜千澄这Alpha比下去,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颜千澄欣赏着女儿的新发型,听到关景墨的感慨,转头看他一眼,宽慰道:“我母亲也是Omega,她也不会扎头发。”尘封的记忆缓缓苏醒,颜千澄目光飘远,语调平平:“我母亲,是个知名美人,很爱打扮,每天发型不重样,但都是发型师和佣人帮她弄的,她一点不会,也从来不会帮我梳辫子。”
颜千澄顿了顿:“而我父亲……
听到颜千澄提她父亲,关景墨一惊,精神瞬间高度集中,暗暗关注怨灵的动静。
怨灵在窗外远方,静静望着他们,身边飘着那个叫贝贝的小鬼。颜千澄的话,它分明听见了,周身戾气一阵翻腾。关景墨心头一紧,迅速挡在颜千澄和小园身前。怨灵的攻击无形无质,关景墨的阻挡根本一点用都没有,他只是下意识地,想护着颜千澄和小园。
没想到,以往翻江倒海般的能量洪流,这次还未真正成形,就被怨灵自己收回去了。
残余的力量在半空飘散,体质特殊的关景墨感觉呼吸微窒,小园是孩子,也很敏感,若有所觉地四处张望。
颜千澄是成年人,不是特殊体质,完全没有感觉,疑惑:“你们怎么了?”关景墨不知道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