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北方。
总兵官当即在帅营召开会议,帐里挤满了各级将领,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
“明早兵分三路,”
总兵官指着地图上的黑风口,声音洪亮。
“一路去黑风口佯攻,把鞑靼人引出来,另外两路绕后,从两侧的峡谷包抄,把他们堵在里面,一个都别放跑!”
将领们纷纷领命,帐里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朱高烜站在角落里,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等将领们都散去,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总兵官面前:“总兵官,晚辈有个想法。”
总兵官愣了下,见是这个刚立了功的“新兵”,倒也没摆架子:“说。”
“鞑靼人既然在黑风口设伏,肯定料到我们会派兵去探,说不定还留了后手。”
朱高烜指着地图上黑风口西侧的一条小路,“这条道看着窄,却能直通他们的粮草营,要是派一队人去烧了他们的粮草,鞑靼人肯定会乱。”
总兵官低头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朱高囔,突然笑了:“你小子倒是有点脑子。行,这事就交给你和赵武,带两百人,务必把粮草营烧了。”
朱高烜心里一喜,刚要领命,赵武已经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小子,没白跟我混。”出发前,赵武塞给朱高燈一把弯刀,刀身带着铁锈,却比他那镶玉的短刀沉实得多:“别用你那宝贝玩意儿了,这把顺手,砍人也利索。”
朱高烜接过来握在手里,沉甸甸的触感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天刚蒙蒙亮,黑风口方向传来了号角声,佯攻的队伍已经出发了。
赵武一挥手,两百多人猫着腰钻进了戈壁的阴影里。
朱高麓跟在后面,脚踩在冻硬的沙地上,没发出一点声音。他学着老兵的样子,把身体压低,借着发岌草的掩护前进,眼睛警惕地盯着四周。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面终于出现了鞑靼人的粮草营。营寨不大,只有十几个哨兵在巡逻,帐篷里堆着成袋的粮草,旁边还拴着几匹战马。
“分成两队,”赵武压低声音,“一队去引开哨兵,一队去烧粮草,动作要快!”
朱高麓跟着赵武,悄悄绕到粮草营的后侧。一个哨兵正背对着他们抽烟,赵武突然冲上去,捂住对方的嘴,一刀抹了他的脖子。朱高烜也没闲着,手里的弯刀劈向另一个哨兵,动作虽然不算熟练,却也干净利落。
“快,放火!”赵武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帐篷的帘子。火借风势,瞬间烧了起来,浓烟滚滚,直冲云霄。营里的鞑靼人慌了,纷纷跑出来救火,却被埋伏在外面的明军砍倒。
“撤!”见火已经烧大,赵武喊了一声,带着众人往回跑。
身后传来鞑靼人的惨叫和怒骂声,还有战马的嘶鸣,乱成一团。
刚跑出没多远,就听见黑风口方向传来了厮杀声。
朱高焜回头看了一眼,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心里知道,正面战场的战斗已经打响了。
“别回头,赶紧走!”赵武拽了他一把,加快了脚步。
等他们回到明军大营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黑风口的鞑靼人因为粮草被烧,军心大乱,被明军两面夹击,死的死,降的降,五千人没剩下多少。营里到处都是欢呼的士兵,有人在清点战利品,有人在包扎伤口,还有人在抬着尸体往城外运。赵武拉着朱高烜去见总兵官,刚进帅营,就看见营官在跟总兵官夸他:“这小子不仅眼神尖,还懂战术,烧粮草的主意就是他想的。”
总兵官看着朱高燈,点了点头:“不错,是个好苗子。这次你立了大功,从今天起,你就是把总了,带一百人,归赵武管。”
朱高烜心里一喜,刚要谢恩,赵武已经抢先道:“谢总兵官!我保证好好带他!”
走出帅营,赵武拍了拍朱高烜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行啊,朱五四,这才几天,就从新兵升到把总了,比我当年强多了。”
朱高烜也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风还在刮,却好像没那么冷了。
他望着远处连绵的沙丘,突然觉得这漠北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至少,在这里没人管他是不是王爷,只看他能不能挥刀砍人,能不能想出有用的主意。
“走了,回营!”赵武拉着他往自己的营帐走,“今晚伙夫肯定会杀羊,咱们也沾沾光,喝两杯庆庆功。”
朱高烜点点头,跟着赵武往前走。
弯刀在手里沉甸甸的,比那镶玉的短刀实在多了。他想,或许爷爷说得对,想攥住兵权,就得先把这双手磨出茧子,把骨头里的血熬热了。
回到营帐,赵武果然让人端来了羊肉和酒。
老兵们围坐在一起,喝着酒,聊着天,说起刚才的战斗,个个都眉飞色舞。朱高烜坐在角落里,听着他们的笑声,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这是他在金陵城从未有过的感觉,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虚情假意,只有最纯粹的生死与共。
“朱五四,喝啊!”狗剩递过来一碗酒,“别跟个姑娘似的,这漠北的酒,得大口喝才够劲!”朱高烜接过酒碗,仰头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