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一口,还笑咱家买不起的……怎么长大了还这么没教养?”徐耀宗比周贞洁大1岁,刚好够上当哥哥的门槛,才能说几嘴。还想继续煽风点火,倒是爸爸忍不住嚷口阻止起来。“行了行了!"爸爸摆摆手道:“徐静本来就不该先怀孕再结婚,贞洁这个做姐姐的,可能也就是好心提醒几句,你们也别多想。”“……“这也能圆?
徐耀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可再仔细一想爸爸这态度……他警惕地看了徐斯人一眼,生怕她钻空子。
徐耀宗猛地扒向驾驶座靠背,贴在爸爸耳边逼问他:“那我问你,徐斯人要是没怀孕,你同意她嫁方知有吗?”
爸爸一下子就沉默了,余光撇了一眼坐在身旁,面向窗外的方知有一眼,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悬挂在后视镜上的平安符随着颠簸的路面晃了晃,间或总有几片枯黄的落叶,时不时地掉在前车窗上,又随着风,随着前进的车,被卷落飞走。车子里的机油味混着闷汗味,闻着更令人心烦意乱。坐在后排的三个人,表情不一,却都顶出一副无论如何都要等出个结果的态度,近乎要把人摆在火上烤。
等了一会儿,爸爸才磨磨叽叽开口道:“徐斯人,都说好孕会传染,要不你跟徐静多呆一呆,接接好孕。”
爸爸不算直接回答,但是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妈妈更是默默握住徐斯人的手,强调道:“别人说几句就说几句,又不少块肉。你别太冲动啊,等下结了婚把自己搭进去了,你就没法反悔了。”“就是!"徐耀宗添柴加火道:“还不知道方知有到底是什么问题呢!万一是无精症,这辈子怀不上,你把徐斯人嫁了,你看以后怎么办!”…“几句泼冷水的现实话,如塞进人衣领里的雪,冻得人打颤。没人再开口说话。
徐斯人埋着头,扣了扣副驾座椅的后背。
在岁月中产生裂缝,开始掉屑的皮革,在她的动作下,口子越破越大,一粒两粒,簌簌掉在地上,像灰色的煤渣。
妈妈眼睛一瞥,意外看见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又把徐斯人的手紧紧抓住。妈妈切换回了那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伸直脖子,跟坐在前面副驾的方知有说话:“小方,等今天参加完婚礼,你们明天就回去吧?”“你呀…你回去了,还是去检查检查,把身体调整好来……“小方,我跟你叔叔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们都不敢想,你跟徐斯人的孩子,那得多漂亮呀。”
“小方,这事儿你务必一定,第一重视,趁早把孩子生了多好呢,你们刚好也年轻,也有精力去陪伴孩子长大,是不是?”妈妈絮絮叨叨的啰嗦,叮嘱,一味的请求。拧着头看向妈妈的方知有,则是温和的倾听,应答,并且一再保证有消息了一定会第一时间反应。
两个人反复在一个问题上打转,其实其他三个人都听的耳朵起茧了,可他们谁也没阻止。
他们静静地,直直的看着前方,他们恰恰好也需要这些话,补上他们心里的窟窿。
只有车子晃啊晃,肚子晃啊晃,人心晃啊晃。小地方的好处很快显现,就这么讲几句话的功夫,车子已经开到了徐静家门囗。
徐斯人一家赶下车时,已经来了几路人。
徐静家屋里小,站不下这么多人,大家便都聚在外面的空地上,各路亲戚,吆吆喝喝热闹的说话。
空地上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拿蒸笼堆了一堆白馒头,又摆了两盆糖子、一盆枣子、一盆花生、一盆桂圆、一盆瓜子。空着肚子来的,自己从蒸笼里拿几个馒头填一填肚子,凑合饱。空地上的人再次商量完了,便定下记账的,收钱的,负责礼金。徐斯人还没站多久,就见着一队叔伯哥,从屋里将提前备好的十箱矿泉水往车上摞,一个个拍拍屁股便先赶去酒店那头迎宾了。人还没走远呢,接亲的车队便开到了。
“接新娘子咯!!!"车队里下来的男人们一声吆喝的比一声高。为首的新郎,头一回脸上抹了脂粉,画着一双高峰剑眉,皮肤盖的白细细的。
他咧着嘴笑的灿烂,欢欢喜喜地往屋这头走,根本看不见原本干净的裤脚新沾上泥土,根本感觉不出土地里吹来的风含着灰。徐斯人不知道为什么,看的眼睛很热。
她揉了揉眼睛,很想将破屋前,这沙土地上,新生的幸福美满,一一看清楚。
直到一个温热的,蒲扇一般的大掌覆盖在她的肩头,将她包裹着,紧紧搂住。
徐斯人抬头看去,见方知有也低下头看她。他脸上的笑容柔和干净,墨黑的眸子,毫不掩饰他的向往与期待。一声赛过一声高的祝词,喧嚣的起哄声中。方知有的嘴巴动了动,他无声地做着口型。徐斯人听见他无声的声音。
他说:我也会娶你,徐斯人,你要嫁给我,好吗?“喔!喔!"才冲进屋的迎亲队,很快又从窄小拥挤的屋子里赶出来了。被终止的求婚,徐斯人没来得及回答。
她别过脸,见怀着身子的徐静被大哥背出门,不算精致的秀禾服,衬的她红彤彤一片,很是娇艳喜庆。
紧跟在徐静身后的,是两个还未出嫁的牵娘,一声比一声高的,替新郎唱着迎亲歌。
“新娘好漂亮!新郎第一帅!”
所有人都在喊,徐斯人也跟着大家一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