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宽了些,目光流连时,比起曾经的机敏灵动,更多了一份缠绵妩媚。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徐斯人的脸,方知有才发现:一夜之后,女孩和女人的长相也有了区别。
那是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他们睡了。
方知有心动道:“徐斯人,你真好看,你也很好闻,很好吃,一一是的,我又想睡你了。我没想到你会令我上瘾。”
昏黄的灯光笼在方知有的脸上,他偏锋利的棱角,也变得柔和,他的嘴唇微张,带着淡淡的笑,喉结滚了滚,气息嘶哑。方知有痴心的眼神,身体的变化,还是讨好了徐斯人。她皱了皱脸颊,坏笑了一下。又眉飞色舞,臭屁地扬了扬下巴,打赏似的摸了他一把。
徐斯人:“上瘾也没用,哪能时时刻刻便宜你小子?你当我是谁呀!”“你是谁一一"方知有顺势将话题接了过来。被子底下,徐斯人还在试图推开他,他假装感受不到,隔着被子,厚脸皮地磨蹭她,讨好她。
话在心口打个转,他又有了押她的劲儿,故意似笑非笑道:“哦是是是,你是最好的徐阿姨。”
“哎呀,徐阿姨,你看上去、摸上去、亲上去,都好像真的只有23岁诶,你真的是那个王国的子民吗?这太神奇了。”几乎要被彻底遗忘的谎言,又被翻出来。
几乎要被彻底遗忘的童话,也被翻出来。
那是他们的开始。虚报自己43岁,是为了拿下工作,而想要拿回23岁,是为了拿下他。
被方知有目光惊奇地看着,他的打量,他的疑惑,他的信赖单纯,都令徐斯人忍不住一乐。
她低下头,抚过方知有的脸,掐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么!"她亲吻了他的眼眸,揉了揉他的头发。身子主动往下挪了挪,徐斯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主动走进方知有布下的陷阱。
她凑到与方知有平齐的高度,搂着他,盯着他瞧。依然是那双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像星星眨眼。他总是这幅干净纯洁的模样,掉到她身上,像一片雪花,初时还有些冷,可是慢慢地便融进来。
如今,她的温度,就是他的温度。她在他柔和的眼神中试着敞开心扉。徐斯人以玩笑的语气,戳了戳他的脸颊,凶巴巴道:“社会险恶呀,老板,你小时候但凡是看过两集张无忌,你就该知道,越漂亮的女人越会撒谎!”“而你但凡把这个道理听进去了,你就不会栽在我手里咯!”徐斯人的声线一颤一颤的,似被风打晃的枝头,在风雨里懵懂,也在风雨里坚强。
她背着光,模样藏在阴影里,清澈的眼,冷白的皮,水汪汪一潭,透着淡淡的忧伤。
心事打乱她,她紧张地咬了咬唇,又逼着自己松开,可忐忑不安的目光,与渐渐平直的嘴角,还是暴露她心底真实的状态。姑娘不安,姑娘犹豫。
方知有能猜到徐斯人想说什么,也知道她在紧张什么。一如徐斯人不是真的善于心计,方知有也不是真的单纯好骗。事实上,在徐斯人身上,方知有始终都能感受到她的矛盾与善念。比如她刚来面试时,非要把老花镜的镜头给抠了,头上的糙假发也是一眼出戏。
不去将谎言修饰的毫无破绽,是因为徐斯人不想撒谎。而她拼命想抓住机会,努力用饭菜的口味征服他,才是她心底的真正偏向。他喜欢徐斯人在为人处事上的清醒、圆滑、干净、简单,也喜欢徐斯人对遇到的人或事,总能保持善意的初心,不胡乱揣测。正是因为徐斯人有着这样的品质,才会有他每一次设计逗她,她都会上当受诱。
多有趣啊,他喜欢跟徐斯人在一起后,所得到的简单而又愉快的生活。他很确定:徐斯人是安静的对抗词,是他心里需求的着落。“栽你手里?听着很不错嘛,所以是什么呀?"方知有捉住徐斯人的手亲了一口,柔软的应对,蕴含无尽包容。
他望着她的目光,坚定沉稳,像张开手,让她勇敢跳过来的大人。跳过去,会有人接着她。
徐斯人感性地将头埋下去,在他怀里蹭了蹭,耍赖一般撒娇道:“老板,你现在都跟我睡觉了,那我也摊牌啦。一一喂,你别再跟我计较这些事。”“其实,我的真实年龄就是23岁,我当初是为了拿到这份工作,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骗了你。”
扑通、扑通………徐斯人想按住自己的心口,不自觉加快地心跳,几乎要从她的嘴巴里蹦出来。
她不敢去看方知有,直到听见方知有的声音,温声细语地从她头顶传来。“啊?"方知有惊讶地看着徐斯人,满眼写着不可置信。他刻意地缓了一会儿,还很不确定道:“徐斯人,你不会是在逗我吧?你是担心我会嫌弃你43岁,所以故意撒谎吗?”
方知有故意插科打诨,他将语气一定,拍起胸脯打包票道:“我不会的,爱情与年龄无关,我喜欢你,等我们一起老去,我也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你!”方知有的表现,似举着被打磨圆润的石头,一下下砸着徐斯人的心窗。而他始终一幅不可置信的天真模样,与煞有其事的糊涂安慰,透着顽皮的孩子气,也揉碎徐斯人防备的心。
一起老去吗?永远喜欢吗?
徐斯人抬头,看见那张俊朗的容颜,也看见那双墨黑目光里的自己。她的鼻尖一酸,眼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