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到底多了点芥蒂。
姜随云:【没事。】
她问周承泽住址还是不是原来的地方,先前很谢谢他的照顾,给他寄点谢礼。
其实每年差不多要到中秋的时候,姜随云就会给周姨周叔他们寄点东西,那边也会给她寄南县特产。
只不过今年发生的事,加上她最近太忙,把这事儿抛之脑后了,想起来,她下意识问了嘴。
【周姨周叔最近怎么样?身体都还好吧?】那边删删减减,很久也没有消息过来。
姜随云有点疑惑。
过了一会儿,那边发来两条信息,却不是文字,而是语音,她点开。那头声音很嘈杂。
似乎是在医院,还有叮咚的叫号声。
周承泽向来温和儒雅的声线此刻是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沙哑,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他停顿了一下,呼吸声沉重:“我父亲…昨天下午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情况很不好,可能…就这几天了,我妈听见这消息当场就昏过去了。”那边重重的叹息声砸在姜随云心上。
她心猛地一沉。
病危?
前段时间不还好好的吗?她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周承泽声音充满了无力感:“我现在已经回国了,在京市,本来也是想着京市协和…治疗他这病更权威些,才急忙把他转到这边,但…似乎还是不行…姜随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复,任何安慰的话语,在生老病死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
想起先前每次节假日都给她寄东西的周姨,还有之前过年回去,笑眯眯给她包红包的周叔,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甚至鼻头发酸。
贺驰风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姜随云握着手机眼眶有点红,长长的睫毛垂着,神情凝重正在发呆。
就像只被雨打湿翅膀的小鸟,整个人被低沉的气氛笼罩着,看着有点可怜。“怎么了?“贺驰风拧眉,在原地站了两秒,然后大步走过去,语气带着不自觉的紧张,“谁欺负你了?”
姜随云摇摇头,大概晚上比其他时候更容易让每人emo,想到周叔,她忍不住想起当初妈妈出事的时候,也是这么突然,鼻头又酸涩几分。她语气有点低落:“承泽哥父亲病危,在京市……”贺驰风接过手机,听完语音脸上的不爽稍微收敛几分,沉默片刻,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对姜随云别有用心,心怀不轨的小白脸,但是生死面前,这种醋意就显得微不足道。
“哪家医院?”
“协和。"姜随云叹了口气,“承泽哥说……可能就这几天了。”贺驰风看着她眼睛空茫茫的,像是蒙了层水雾,眉头拧得更紧了,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和不知所措交织在一起。
他伸手,不是很有耐心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有点粗鲁,但又像是在给小动物顺毛,控制着力道怕弄疼她。
“要去看看吗?”
姜随云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有点犹豫,她确实想去,但是她去的话不知道合不合适……
贺驰风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哼了一声:“想去就去,我陪你去,不算你违约。”
他这话说得别扭,他既不想姜随云见那小白脸,但在这种事上他也不可能阻止她,还不如全程"监视”。
看着姜随云还苦着张脸,贺驰风想开口安慰,但他哪里安慰过别人,话一出口就变了味,语气硬邦邦的:“生老病死,人各有命,你愁眉苦脸有什么用?”他顿了顿,搜肠刮肚想找点安慰人的话,最后干巴巴挤出一句:“我的意思是…京市最好的医生都在这儿了,治不好也是命。”姜随云”
看着眼前人努力想说点什么,但又句句踩在雷点上的人,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原先沉重的心情都被冲淡了几分。
她回怼了句:“你要是不会说话,其实可以闭嘴的。”贺驰风见她表情松动,拧紧的眉头也松开了,他嗤一声:“真难伺候,狗咬吕洞宾啊,安慰你你还不乐意。”
“你才是狗。”
男人喉结滚动一下,突然站起身,就在姜随云以为他要走的时候,他突然把她从沙发里捞了出来,打横抱起。
“贺驰风!"姜随云低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我在,别喊那么大声。"男人瞥了她一眼,顺手把她往上掂掂。姜随云气得锤了他一拳。
贺驰风啧了声,看着怀里恢复活力的人,挑挑眉:“睡一觉起来,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他将人塞进了柔软的被窝,紧接着自己也跟着躺了进来,手臂强硬将姜随云圈进怀里,让她背对着自己,紧密地贴合着他的胸膛。“闭眼。”
男人蹭了蹭她的发顶,在她耳边命令。
贺驰风体温很高,像个火炉,在初秋的夜里刚刚好。姜随云紧绷的身体,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忍不住放松下来,背后沉稳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敲击在她背脊上,奇异地抚平了此刻她心中纷乱沉重的情绪。她下意识往后靠了靠,轻轻闭上眼。
贺驰风感受到她的动作,身体微微一僵,搂着她腰的手臂更紧了,嘴角在黑夜里,无声向上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