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街道,直通自家后院停车场。
平时道路封闭,仅限自家车牌通过,如遇消防或紧急需要,会开放给行人车辆。
顾鸢不知道她的车牌是什么时候被录入的,刚要给祁景之打电话,拦在车前的闸门自动开了。
就在周遭围观的市民和打卡游客的注视中,开进那条神秘而幽静的林荫道。
停好车下去时,微信收到新消息,是某人发来的语音。
“客厅右手边的按钮箱打开,帮我给鱼池换水。”
顾鸢没回他,只照做,忽略墙边排排站的三个机器人,正打算自己倒点水喝,晚上吃太咸。
手机突然响了,是祁景之电话。
“干嘛?”她靠在岛台边按下免提,手机看了眼垂到身侧,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那人语气没比她好多少,一样干巴巴:“水换了没?”
顾鸢扯唇:“换了。”
“换了不跟我说一声。”
“你也没要求换完跟你说一声。”
祁景之难得被噎住。
“还有事儿吗老板?”顾鸢端起水杯喝一口,“没事儿我上楼休息了,上一天班,很累。”
“有。”祁景之言归正传,“让西西预约明天的早饭,想好吃什么,食材它会提前准备,明早走之前让Evelyn开始打扫卫生,家政柜挨着机器人充电座,帮我看看抹布,不够的话加几片,旁边盒子里有新的。”
听着这两个名字,顾鸢从无语到麻木,但她实在叫不出“鸢鸢”,凉飕飕问:“还有一个呢老板?”
“哦,鸢鸢啊。”男人漫不经心地笑了下,“暂时没事儿干,怕它无聊的话,可以叫它给你唱歌。”
“……”可做个人吧。
顾鸢掐断电话,仰头喝光那杯水,走到电梯间,整个人像只逐渐膨胀的气球。电梯门开了却又没上去,扭头跑回三个机器人面前,直勾勾盯着正中间那只:“喂,你会唱歌吗?”
电子屏闪过一串代码,紧接着可爱的机械娃娃音:“主人想听什么歌?”
顾鸢看向同时变化的电子屏幕,那满屏BE感滚滚而来的歌单——
1《怎么会狠心伤害我》
2《分手那天》
3《你到底爱谁》
4《擦肩而过》
5《听着情歌流眼泪》
……
页面还在滚动,但顾鸢实在看不下去了,手蒙在机器人眼睛上拍了拍:“……算了,你休息吧。”
*
薛嬗那边已经预备了几套医院附近的优质房源给她挑选,但这种地段的房子不愁租,晚两天说不定就没了。
问过祁景之出差几天,什么时候回,好安排开始租房的日期。
今时不同往日,医院工资也没那么高,能省一天钱是点。
那人却含糊其辞,不给个准确期限。
不知不觉又到周五,顾鸢决定不再等,不管怎样先拿下满意的房源,多付几天房租也认,通过薛嬗助理联系了三个房东周六下午看房。
事儿尘埃落定,心也定了,很早就睡着。
平时能一觉到天亮,但这天睡太早,夜里四点醒来,渴得不行,人也清醒了大半,索性下楼去倒水喝。
住了这么些天,对于别墅的格局她基本熟悉,迷迷糊糊也能摸到楼下。墙角有一排感应灯,会随着她的人体红外线亮起来,不刺眼的暖色调,却足够照亮前方路面。
轻车熟路地走到岛台边,正要伸手去拿杯子,突然察觉到周围异常,两眼微颤地抬起头。
看向窗外的视线被岛台对面立着的黑色人影遮挡住,那人手握着玻璃杯搁在台面上,杯中液体只剩下浅浅一层,酒味飘散,液体晃荡出粼粼的光点。
另一只手边,是她今天看过后随意扔在客厅的房源宣传单。
光线太暗,顾鸢用了几秒钟适应,才能看清他脸色。
月光暗影中,男人眸底沉郁如窗外漆黑的湖面,仿佛随时要风起浪涌,席卷而来。
不知名的慌乱漫上心头,顾鸢直觉危险,屏住呼吸,却没来得及撤退到安全距离。
一只手越过岛台,霸道地勾住她后颈。
她的脸顺势被抬起来。
四下沉寂的后半夜,只能听见男人带着酒味的呼吸,玻璃杯滑到台沿,险些跌落。
顾鸢整个人也像那只酒杯一样,千钧一发地悬着。
直到男人近在咫尺的低笑打破僵持:“什么表情?”
黑暗中顾鸢抿紧唇,双手用力捏着岛台边缘,不说话。
“以为我要亲你?”唇掠过她鼻端的空气,双手也紧跟着撤开,重新懒散地倚在岛台边,执起一旁的酒瓶子,倒满杯中,“想法不要太多,单纯一点,我没那么饥不择食。”
“最好是这样。”被强吻的记忆还热乎着,顾鸢扯了扯唇,回头去给自己倒水,背对着他,仰头猛灌一大口。
“祁景之。”重逢以来,她第一次如此平静地叫他名字。
男人垂眸敛神,极低地“嗯”了声。
“我曾经喜欢过你,但后来的确没感觉了。当时年纪小,处理感情的方式也不成熟,伤害了你,是我不对。”她靠在茶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