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倪红玉就忍不住出言讽刺。
哥哥杨飞文正在吃饭,看见倪红玉后,脸色立马黑了,重重地放下碗表达不满。
婆婆江雪花试图打圆场,“红玉回来了,赶紧回来吃饭吧。”
“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一家人,天天跟个斗鸡眼的像什么话!”家里成日吵吵嚷嚷,公公杨德元早就不满,今天忍不住出来说话。
谁知他的话就像点燃爆竹的火星似的,吴桃噼里啪啦地数落着,“家里就这么两间房,爸妈你们住一间,以前是我们带着建同,一家三口挤一间。现在向松回来了,又娶了媳妇,变成我们一家三口挤在客厅睡。他们占了房间不说,两个人都没有工作,还在家白吃白住......凭什么不让我说?!”
“爸,建同已经八岁了,他不能一直跟我们挤客厅。您想让家里消停,就让向松他们两口子搬出去。”杨飞文和媳妇吴桃一条心,也出来说道。
杨德元被气得身体发抖,颤动的手指着大儿子大儿媳说不出话来。
穿过来七天,倪红玉就受了他们七天的气,今天她不打算忍了,“笑话,当初下乡的时候,不是我家那口子主动报名下了乡,现在没有工作,在家白吃白喝的就是大哥了吧?再说了,向松回来后,你们一直闹情绪,这半年来,也不给爸妈交工资了,我们吃的喝的,全都是爸妈拿出来的钱,你们一分没出,跟着我们一起白吃白住,甚至带着八岁的儿子一起吃,哪来的底气在这叫板?”
杨飞文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拿当初下乡的事情来说,半年来,不知有多少邻里亲戚劝过他,弟弟当年吃了亏,如今你吃点亏,何必这么计较呢。
可每每看着儿子睡在客厅的地板上,杨飞文总是于心不忍,加上儿子长大后,要房子结婚,他需要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
私心轻易地压过了良心,杨飞文一心只想把弟弟两口子赶出去。如今被倪红玉戳破面子,他气冲冲地来到倪红玉面前,扬起手就要打她。
他的速度太快,倪红玉来不及躲闪,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巴掌迟迟没有落下来,倪红玉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熟悉的高大背影挡在自己面前,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头发乱蓬蓬的。
杨向松回过头,眉清目秀的脸上胡子拉碴,眼神中带着三分戾气,“你没事吧?”
倪红玉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杨向松一把甩开杨飞文的手,“哥,咱们兄弟二十多年,今天就算走到头了。以后我们两家分开过,我们夫妻俩自己搭伙吃饭,我会在院子里搭一个小厨房。至于房子,你就别想了,这间房,本就该归我。”
他几句话就把家给分了,身为长辈的杨德元和江雪花却没有出声阻止,他们自然不想看到两个儿子分家,可不分的话,吵吵嚷嚷的日子不知要过多久。
“以后每个月我会给爸妈六块钱的养老钱。”拉着倪红玉进房间之前,杨向松头也不回地丢下这句话。
杨飞文没想到弟弟会干脆利落地划清界限,甚至直接把家给分了,恍恍惚惚地站在院子里不知所措。
“说的好听,你不找爸妈拿钱就不错了,还给爸妈养老钱。既然你说要分家,以后也别找爸妈要钱要东西。”吴桃轻蔑地说,公婆还没退休,在厂里工作每个月都有工资拿,吴桃乐意公婆跟着自家。
虽然说房间没有拿回来,吴桃不太甘心,但是想到公婆跟了自家,以后他们住的那间大房间就是儿子建同的,她勉强接受了这个结果。
同样恍恍惚惚的还有倪红玉,她怎么也没想到,穿过来就没见到的老公,回来后直接就跟哥哥决裂了,甚至轻描淡写地把家给分了。
“媳妇,你没事吧?我没想到他们会趁我不在家欺负你,你放心,以后我肯定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的,我会护着你。”杨向松拉着倪红玉的手,一改方才嚣张又混不吝的气场,脸颊贴在她的掌心,蹭蹭蹭。
倪红玉:“......你先说说,我们以后怎么生活。你走了一个星期,吃人家嘴短,想不被欺负都不成。”
杨向松震惊了,抬起头,起身在床上翻来翻去,最后翻出来一个布包,眼泪汪汪地看着倪红玉,“媳妇,我走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布包里的八百块钱随便用,你不用为了帮我省钱受大哥大嫂的气。”
天地良心,她没有,她不知道床上有钱,倪红玉差点被口水呛到,“你...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今年知青大量返城,除了少数有关系的人家,大部分普通人家的返城青年都在家待业,杨向松就属于待业一员。
杨德元两老是普通工人,半年来虽说用自己的积蓄补贴了小儿子一点,但不能给他这么多钱。
种种不好的猜测浮上心头,杨向松这钱,来路不正,倪红玉心中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