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跳得这么厉害,是不是有些太劳累它了。身子忽然一轻,云姒攥紧他的衣服,被他提起来放桌上。“这样应该就不会累了,阿姒坐着休息吧,不用理会我。”这些天走了这么多地方,云姒还真有些累了,她应了声好。眼睛还没完全闭上,云姒又想起一件事:“我们什么时候用魇铃,我想早些记起以前的事。”
乌衡皱了下眉:“可是魇铃会让人生出不该有的幻觉,你确定要用?”“没关系,我只是想亲眼看看以前的事,至于是不是幻觉,我会自行分辨的。”
乌衡只好道:“你先休息,我会找机会用魇铃。”云姒应了声好,缓缓闭上眼。
思绪沉沉,不知过去了多久,云姒猛然惊醒。窗外月亮高悬,室内只点了一根蜡烛,昏黄的烛光摇摇晃晃。竞然又到了晚上,她难道睡了一整天?
云姒立刻从床上坐起,四处看了一圈,没看见其他人的身影。最为奇怪的,是这里的陈设和之前比起来似乎变得不同了。云姒心中一紧,翻身下床,推门出去。
外边的景色早已变化。
宫墙高耸,将小小的院子围在了里边,抬头只能窥见一角天光。身体有些不对劲,云姒低头看去,只看见自己白色的衣裙。她竟然有了身体。
玄霜杵也召不出来,云姒放弃召唤法器,直接往外而去。这里似乎是某个皇宫,宫墙弯弯绕绕,半天找不到出口。“出大事了,姑娘快些跟我去大殿吧。”
一个侍女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拉起云姒的手就跑。云姒偏头看她,发现这侍女竞然没有五官。准确来说,是五官模糊,云姒看不清她的长相。“我们要去哪儿?“云姒问她。
侍女跑得满头大汗,道:“陛下方才驾崩了,如今宫里乱成一团,娘娘让我先带你过去。”
“哪个娘娘?”
侍女语气诧异:“姑娘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你难道不记得娘娘了吗?”“没有不记得,只是方才睡了一觉,有些睡糊涂了。”侍女道:“娴妃娘娘啊,娘娘是你的亲身母亲,姑娘莫非连自家娘亲都不记得了。”
云姒脚步停了一瞬。
“我的亲生母亲?”
“对啊,娘娘还在大殿等你呢。"侍女擦擦额头上的汗,“别说了姑娘,事情紧急,我们还是走快些吧。”
话音刚落,眼前的景色就再次有了变化。
白绫挂满宫殿各个角落,眼前跪着一大群人,皆拿帕子抹着眼泪。身旁的侍女在此时消失不见,云姒心中有了猜测。看来她不是到了什么陌生的地方,而是在某个幻境里。“你来了。”
一道声音响起,云姒回头看去,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云姒看不清她的脸,但能清晰听见她的声音。那道声音如松上积雪,听着有些冷。
她一身白衣,弱柳扶风,嘴巴张张合合,吐出几个字:“阿姒,你跪下吧。”
云姒往前几步,走到她跟前,“你要我跪谁?”她握住云姒的手腕,说:“跪先帝。”
明明是幻觉,云姒却从她的手中感到了暖意。云姒挣开她的手,“我谁都不跪。”
“他是你父皇。”
女人一板一眼开口:“你父皇驾崩,你难道不应该跪?”云姒笑了笑:“我不认识他,所以不跪。”“那你可认识我?”
云姒瞳孔紧缩。
女人的面容逐渐变得清晰,那双眼睛同她的声音一样,有些冷。她的脸,竟然和云姒的有八分相似。
云姒难以置信:“你是谁?”
女人眼里浮现出几丝温柔来,“我是你娘亲啊。”云姒连退几步,目光警惕:“你到底是谁?”“都说了,我是你娘亲。”
“可你的头都快掉了。”
此话一出,空气都凝住了。
女人那张脸顿时变得扭曲发狂,脖子和身体的交界处渗出鲜血,流了满地。血溢到了脚边,脚上的鞋子染上红色,红得刺人眼睛。眼前的景色似乎有些熟悉,云姒脑中刺痛了一下,头忽然痛了起来。像有把锤子在她脑袋里敲,敲破头骨,一下下钉进最深处。“阿姒。”
女人变了,她温柔地叫云姒的名字,扭曲的脸上出现一抹笑容。她说:“阿姒,你要好好活下去,要远走高飞,飞出这道宫墙。”她努力将头按回身体上,咧开嘴说:“阿姒,你走吧,不要回头。”“为什么要叫我走,为什么你自己不走?”云姒伸出双手,莫名说出一句:“你该和我一起走的。”说完,云姒僵在原地。
她嘴里为何会说出这种话?
丧钟响起,呜鸣哀嚎声灌入耳中,吵得人心中发麻。云姒的手有些发抖,她紧握住女人的双手,“我们一起离开。”这次却是女人拂开了云姒的手。
“走吧。“她说:“走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身子被她推了一把,云姒往后仰去,眼前倏地变得漆黑。脑海中响起乌衡朦胧的声音,接着,那道声音越来越近,像耳鸣消失,变得清楚起来。
“阿姒,你醒了。”
乌衡将她的手拢在掌心里,道:“可有想起什么?”云姒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这话中的意思。“刚才是你让我进了幻境?”
“是我。”
乌衡指尖捏着魇铃,举起来给她看,“魇铃在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