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扒拉出来咬了一口,感觉自己像只幸福的小老鼠。
“呜呜呜呜好吃好吃,我们真的不能一辈子在一起吗?”我眼泪汪汪地对着手机话筒嚎。
她说我为什么要和一个连厨房橱柜都不知道在哪里的小崽子过一辈子。
我不禁悲从中来,很想问点我爱你你爱不爱我我和你的二十个情人同时掉进水里了你会先救谁理由是什么的狗血问题。话到嘴边又哽住了。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我连累了你,你会不会怪我啊?”最后,我这么问。
她想了想,轻松地说:“我还能活三十年。”
她云淡风轻:“这三十年里,你爱做什么做什么。”
“至于连累我……”她嗤笑一声,“你能算什么负担。”
我再次感动得两眼汪汪,当即发出诚挚的邀请:“那你愿意跟我去热带雨林当野人隐居吗?我可以抓虫子烤给你吃。”
她:“……”
她:“你还是滚吧。”
啧。
我往嘴里塞点心,麻溜地挂断了电话。
所以果然还是留下来好了。
·
跟我说谢谢琴子奶奶。
担心再去便利店撞见狱寺隼人、出门逛街又碰到其他人,我干脆周末剩下的时间都躺平在家里,靠着她留在橱柜里的和果子续命。
就这样勉强活到周一,琴子奶奶还是没有回来,和果子快吃完了,我也得上学了,我不得不如丧考妣地背着书包走向学校。
路上碰到的学生们都像被抽了一半的魂魄,满脸都写着衰衰衰。我脸上的衰字尤其大:我现在不仅厌学,还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和沢田纲吉他们相处。为此我甚至没有了和沢田纲吉争夺倒数第一的干劲。微妙的焦灼感让我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我慢吞吞挪着步子,半路碰到了一只鸟在唱歌,干脆驻足听了一会,试图拖延到学校的时间。
“绿茵葱郁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我听着听着——等等!我大惊失色,这不是跑调的并盛中学校歌吗!
可恶的周一!可恶的学校!可恶的校歌!!!我在心头怒骂,谁知道这只鸟居然也同时注意到了我,好像听到了我的心声,我刚刚迈开步子,它就拍着翅膀向我飞了过来。
怎么还追着我杀!!!
移动的校歌播放器!世上怎会有这样恐怖的东西!就算你很可爱我也没办法欣赏了啊!我只觉噩梦来临,头也不回拔足狂奔,就这样跑过了街道、冲进了学校、一头撞进了教学楼。
不知不觉间,身后追着的播放器被我甩得不见踪影,隐隐约约的让我慢下脚步的声音也消失了。我松了一口气,身心俱疲地换了鞋、走进教室。
或许是路上辨认跑调的校歌花了一点时间,我进教室的时候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我的目光一扫,山本武、沢田纲吉、狱寺隼人不约而同看向我,我赶紧收回目光,谁也不看,眼观鼻鼻观心走到座位坐下。
刚刚坐下,桌子上就嗖嗖多了两个纸团。
狱寺隼人看看我们三个,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接着转过去刷刷几笔,啪地也扔了个纸团过来。
我:“……”
过分了吧,把我当垃圾桶了吗!
嘴上骂骂算了,让我心安理得将他们的话当成垃圾我还是做不到。我的手指在三个纸团之间转悠,嘴上念念有词:“A bi bo, goccia di limone, goccia d'arancia, o che mal di pancia! Punto rosso, punto blu, esci fuori proprio tu!”
点到谁我就选谁!
——最后我的手指停在沢田纲吉的纸团上方。
我心情复杂地打开它,发现上面写的字端端正正,绝不是一蹴而就的成果,写它的人大概抓耳挠腮花了不少时间。说是上课谈天用的纸条,不如说这是一封信了。
我下意识偏头去看窗玻璃,却与褐发少年的目光相撞——啊,他是在看我吗?
他用手臂支着脸,微微偏头,出神地看着窗玻璃,经过光线折射后与我四目相对,褐色的眼瞳在晨光沐浴中微微泛着彩色,意识到我的视线,他弯弯眼睛对我笑了,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躲闪,反而一直看着我。
我收回目光,低下头看纸条上的内容,第一句就是:
“对不起。”
我像是拆开礼物盒子、被飞出的恶作剧拳头砸在鼻梁上的派对主角一样,先是反射性地战术后仰,过了一会才继续看下去。
“阿雪,我总是很想和你说清楚,却又总是犹豫不决,然后在错误的时间点草率地说出自己的心意,以至于让你感到不高兴。对不起。”
他一连写了好几个“对不起”,仿佛不知道该写什么、只本能地道歉。
说来我对一昧道歉的人没什么好感,因为觉得他们犯下了错误才会愧疚,既然如此我根本没必要对他们有好脸色。沢田纲吉却上来就兜头给我来了一套连环拳——
我并不觉得他犯了错,他却觉得十分对不起我。
“我想来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