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身躯,顺便也打定主意,在军中四处询问表兄和村人他们的消息。<1“好,不会分开。”
“小阿娴,醒醒!把你手中那块饼子吃完,睡个觉嘀嘀咕咕什么呢。”浑厚的嗓音入到张静娴的耳中,她茫然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寂静的野外和燃烧的火堆。
顿了一会儿,她将最后一小块麦饼放在嘴中,默默觉得她所做的一切还是比前世的谢蕴差的太远。
他多会骗人呐。
前世那时,他是真的很想把她关起来吧,给几间屋子,几个人看着,把她变成一只笼中鸟。
被关起来的鸟不能再用恩情“胁迫”他,渐渐于人前销声匿迹,是他真正想看到的结果。
“现在我们分开了,谢蕴。不知你的心中是怒是喜,但我应该是…高兴的。她吃完麦饼,打开水囊又喝了一口甜滋滋的蜂蜜水。之后依偎着小驹温热的马腹再次睡去,这次没有梦到他。路上行了三天,张静娴也一直没有再做梦。她人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但神色之间多了一分沉稳,双眸也更亮。
离开建康城第五天的时候,他们到达了一处城门。张静娴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左右查看,叔简突然开口说前方的颖郡便是他们要去的目的地。
“原来是颖郡,这是谢…丞相的家乡?“张静娴恍然大悟,的确该是颖郡,谢家长公子暗中培养自己的人手肯定需要在一个万无一失的地方。还有哪里比颖郡更合适呢?这里可是谢氏盘踞经营了数百年的祖地!闻言,叔简含笑应是,告诉她,丞相年幼时在颖郡待过多年,“后来,大郎主与大司马结识,向其引荐丞相,又有当时的丞相王公盛赞丞相,丞相才离开颖郡到建康为官。”
“期中,丞相退隐的那几年,也是一半时间待在东山,一半时间身居颖郡。”
“哦,对了,那次丞相回颖郡还将使君和家中几位娘子郎君带了回来。”叔简状似无意地提到谢使君,张静娴装作没听到,翻身从小驹的马背上下来,安静地站在城门前。
比起武陵郡和都城建康,谢氏祖地颖郡又是一番不同的气象。城门古朴但不破败,进城的人和车马井然有序,仿佛每一处都弥漫着祥和安静的氛围。
颖郡的百姓中,会识字的不算少,她进入城门时就发现有身着布衣麻袍的男子坐在牛车上,手持一卷书在悠然品读。关键,还不是一个两个,几乎随处可见。
“叔简大人,这里的百姓很富足,既然买得起书怎么还穿着布衣麻袍呢?”张静娴忍不住发出了自己的疑问,她一个从小山村出来的庶民都不穿粗糙的麻布衣裙了。
村中,屠叔家里不穿麻布做的衣袍,穿细布,还把几张纸当作宝贝。张静娴猜测自己舅父的回信大概就是借用了屠叔家里的纸,口述请复叔写的。
“哈哈哈!"听她询问,叔简高声大笑,胡须一颤一颤的。黄莺卧在鸟窝里面,奇怪地看着这个年老又动不动吼叫的人类。看吧,他又叫了,真是比鸟还吵,声音还大。
小驹不快不慢地甩着尾巴,对人类的举动习以为常。“小阿娴,这话你可千万别在他人的面前说,颖郡哪哪儿都好,就是闲来没事找事的人多。你以为他们真是普通百姓啊,不过是附庸风雅给自己做做样子,让别人以为自己是饱读诗书又淡漠名利的隐士!”叔简笑过之后,和她解释其中的猫腻。总而言之,这些人就是一群假庶民,假隐士。
张静娴的眸中浮现一抹窘迫,竞然是装的,确实是没事找事。她悄悄摸了摸自己随身携带的文集,这可是谢丞相亲手整理的,如果拿来装相,应该比这群人更像。
然而,张静娴没有舍得将文集拿出来,最终进入谢氏祖宅时,她刻意亮在人前的还是一把看着不起眼的短弓。
眼角余光瞥见她的举动,叔简若有所思地停下了脚步,让她走在自己的前面。
“小阿娴,等会儿进门,你先开口同人说话。说什么都无所谓,谢氏的那几个族老反正也只会装傻,烦的要死!”
他奉谢丞相的命令回来不是一次两次,可能就是因为回来的次数多,这些人反而对他有了一些了解,故而时常耍些手段,把叔简弄得烦不胜烦。“嗯,我知道了。”
少女应下,走在叔简的前方,步履淡定。
入谢氏门后,谢家的族老们惊讶地看向她,她回了一个平静到极致的眼神。“这次的事情,丞相动了真怒。关于长公子的事,尔等切记不可有丝毫隐瞒,否则,不顾情分,不顾辈分,一切依照家法规矩行事。”张静娴不等这些人开口,直接冷着脸,语速快而重地说了一句话。从头到尾,她都只有一个表情,漠然的,不将他们放在眼中。更甚者,她握住了短弓,拿出了木箭。
顿时,谢氏这些族老们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