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都会失败。而一个小小任务没有完成的她哪里还有脸做谢使君的宾客。他不准自己离开,自己又无法胜任宾客一职,那她退了一步被迫留在他的身边会成为什么呢?怕不是处境比前世更难堪,变成公乘越口中的小夫人。纵然她避嫌,躲着他也无用。
所以,这次任务她必须完成。所以,她提前说好了,请獬请羽请膨他们帮忙。
去见蔡襄的路上,她并不只是一个人,如果蔡襄对她发难,除了贴身的弓箭保护她,还有暗处的部曲为她掩护。
“我幸不辱命,完成了郎君交给我的任务。蔡襄得知了那句话,定然会有所动作。郎君现在便可询问獬,知晓我所言无一字虚假。”说完这番话,张静娴睁着一双眼睛直直地看向他,眼眶微微湿润。他为什么非要逼她到这个地步,她究竞作了什么孽,才两辈子与他纠缠在一起!
半响,马车内是没有声音的,除了两人的呼吸。谢蕴脸上的表情仿佛凝固了,又过了一会儿,他的薄唇还是落了下来,轻缓而温柔地落在了女子的眼尾。
吮去少少的一点湿意,他冷静地询问她,除了这次私下见面,她与蔡襄还有什么接触。
“他一开始送我珠钗,后来还命人送来了许多道武陵城中的名菜给我。若非我发现他的举止有些可疑,他在我的心中,可能真是一位大方热情的郎君。”张静娴向后退了退身体,认真地讲述蔡襄和她的来往,包括她对蔡襄的印象。
只是送她珠钗,送她菜肴而已,便成了大方热情。那他呢?陪她度过孤独的时光,教她读书识字,带她离开小而愚昧的山村,为她构造一个光明的未来。6
与她,却是生性凉薄,却是手段狠毒,却是划清界限,却是时刻想着逃走。一股无名火横在谢蕴的喉咙,烧的他闷疼不止,然而他不可能说出口。因为让她去试探,让她处在危险之中,为她设下陷阱,的确是他早就做好的决定。
谢蕴不需要一个女宾客,他只想要一个张静娴,原原本本的她。他的舌尖抿了抿她的甜味,突然觉得有点点的涩,然而他却勾起了唇笑着问她,“阿娴,你恨我吗?”
“不。”
张静娴回答地很快,她不恨他,恨一个人是让她心累的一件事,而她只想过的轻松一些,快乐一些。
然后迎接自己因为重生可能会付出的代价。怎么会平白有人可以重活一世呢?她那么普通的一个庶民,没有救过天下百姓,没有留下不世功绩,说是上天眷顾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哦,不恨。“不恨有一半的可能代表着喜欢,但此时此刻,谢蕴不会问她喜欢不喜欢自己。
他冷漠地想,没有询问的必要。
毕竟她的喜欢与否不重要,毕竟在他解恨之前他不会放她离开。1“蔡襄活不了多久,接下来你不得与他有任何接触。"谢使君闭了闭眼睛,对着自己的宾客下达了一个不容拒绝的命令。“是。“意识到了他的口吻转变,张静娴明白自己过了至关重要的一关,拿出身上藏好的短弓,缓缓地摩挲。
她是有用的,就算被迫留下,她也可以用另一个身份在谢蕴的身边立足。女宾客,有钱粮拿,有新衣穿,在见到谢蕴的叔父谢丞相之前,她会过的很滋润。
舅父和舅母也可以放心了。
“郎君,我可以在武陵城中逛一逛吗?若是找到前去武阳县的人,我便能写一封信托其捎回去。”
“信写好之后,给我。”
“………我知道了。”
雅集之后两日,张静娴的生活过的无波无澜。和部曲们一起用朝食,为谢使君的伤腿施针,陪黄莺抓虫子,再读两页谢丞相的文集,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似乎马车上的那一个"不"字起了作用,谢蕴变成了正常的他,没有再让她觉得诡异难懂。
一会儿毒蛇,一会儿君子,一会儿阴沉,一会儿温和。对此,张静娴觉得很安心。她潜意识里面认为真实模样的谢蕴是最好的,变成前世那个温和知礼的他,或是更阴森如鬼魅,她全都承受不了。前者心口会闷闷的疼,后者她会害怕会畏惧。两天时间,手腕上的指痕渐渐褪去,小蝉和她口中受人欢迎的大郎君也没了踪影。张静娴猜测,互相试探过后,她在他们那里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对此,她有些无奈,有始有终才是聪明人。这样直接冷落她,生怕她发现不了他们有猫腻?
又一天为谢蕴扎针,张静娴在门外遇到獬,忍不住问蔡襄的消息。“张娘子,很快你就知道了。“獬的反应有些不自在,那日雅集过后,他被使君罚了整整十篇文赋。
对于一个不通文墨的部曲而言,这不亚于一桩酷刑。因而,他撞见身为源头的张静娴,心情十分复杂。
怨她,当然不至于。
她为使君做事,帮他们找到了长公子手下的踪迹,又未令蔡襄起疑,已经可以说是一个合格的宾客。
使君处罚他,到底是因为什么,獬也开始糊涂了。但獬可以肯定,张娘子和公乘先生一定知道。“很快是多久?"女子恍然未觉他矛盾的内心,再次追问。张静娴有些着急,毕竟是自己身为宾客做的第一桩任务,总要见到结果的吧,不然怎么论功行赏。
獬眸光微动,犹豫了片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