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公乘越笑眯眯地摇着羽扇拒绝,“和人学清谈,不如教人读书识字。”话音落下,谢蕴的眼神蓦地盯上了他手中的羽扇。“公乘越,你确实太闲了。”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神情冷漠。
“七郎你还是开不起玩笑,罢了罢了,我心胸宽广不和你计较。“公乘越放下羽扇,脸上的戏谑消失地无影无踪,“小鱼已经露面了。”先是试探的小鱼,往后便是他们真正要钓的大鱼。“你声势浩大地到武阳县,膨又领百人提前数日到此处,钩子早早布下,他再不动作,有负一个谢字。”
谢蕴语气讥嘲,脸上没什么表情,早就料到的结果。“是谁?"他问。
“蔡襄。”
公乘越答了两个字,眼睛透过窗户看向一旁的百草园,就在前不久,他对着一名女子解释,蔡家为何攀附世族。
可是,他模糊了一个概念,他和七郎出身世族,却不等于世族。蔡家想要讨好的也未必是眼前的谢使君。
“他和蔡家的另外两人都先盯上了张娘子,七郎,你说张娘子是什么运道?”
公乘越叹了口气,有些同情那个农女,运道不佳啊,先是惹了睚眦必报的谢使君,又是第一个被心怀不轨的蔡家人盯上。“公乘越,她如何不关你的事。”
谢蕴抬起眼皮,望向唏嘘的好友,身上寒意笼罩。她的运道好与坏,只有他说了算。
外面的世界固然精彩,也危机丛生,她想成为他身边得用的宾客,不可能只是嘴上说几句。
要么为他赴险;要么放弃,藏在他的羽翼之下。谢蕴对任何人都不会心软,包括她在内,他必须让她明白她的选择是错的,没有在一开始就坚定地跟从他,她会吃很多很多的苦头。“她说永远不可能,我要她永远后悔。"<1那可未必,公乘越心道。1
午时,张静娴如约跟着前来的小蝉去了一处花木簇拥的庭院。这是蔡姝的住处,看起来颇为精美。
她对着迎出来的少女赞叹了几句,真诚的语气再次印证了她对小蝉说过的话。
她是一个出身山间的农女,几乎未离过家,繁华富贵自也未入过眼。“张娘子,快坐下,寒舍鄙陋,如何当得你的夸赞。"蔡姝的举止亲昵,邀她入座。
张静娴没将她的话放心上,安静地坐在与蔡姝相对的席位,眼睛先看向了摆放的琳琅满目的膳食。
既然请她一同用午食,她最关心的当然是面前的食物。“张娘子,你尝一尝这道鲜鲫食丝脍,听说谢使君也十分喜爱呢。"蔡姝不仅弹琴动听,说话的声调也软软的,听到人的耳中,激起几分酥麻。她恍然未觉,提到谢使君,声调又婉转了几许。张静娴想起了飞回来看望自己的黄莺,一口食物刚咽下,就朴实地夸奖起来。
“味道鲜美,蔡娘子家中的厨子很厉害。”确实好吃,不怪谢蕴那么挑剔也能说出喜爱的话。她连连吃了好几口,双眼眯成了月牙,几个静立在一边的蔡家奴仆看见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道菜肴而已,便是喜欢也不该这般大口吃,既失礼也不优美。看看她家娘子,轻垂细颈,长指微翘,掩面吞咽,那才叫得体美观。蔡家人的取笑声张静娴全当没有听见,她认真地咀嚼每一口膳食,一直到腹中饱足才停下。
“蔡娘子,多谢你的款待,我许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了。“她向蔡姝道谢,眼中的光芒不似作伪。
见此,蔡姝愣了一下,原本预计过一会儿才提出的试探直接说了出来。“张娘子不必谢姝儿,不瞒你,我有…一些事情想问张娘子。”“知无不尽,尽无不言。"张静娴就等着她开口问自己。“谢使君他,不知中意什么类型的女娘?宴上被拒,姝儿实在心碎。“蔡姝说着,眼中浮现一层水雾。
“使君之事,我不敢妄加揣测。“张静娴垂下了眼眸,眼中神色分辨不清,语气很寻常地说道,“不过,使君曾赞过他家中阿姊,颇通才学。”“嗯,身份高贵,富有才华,品貌俱佳,大概就是这样子吧。"1“蔡娘子,你已经足够优秀了,或许只是你与使君相处的时间太短,才有了宴会上的那种情况。”
她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很平静地陈述出来,蔡姝很优秀,谢蕴也的确十分挑剔。
“张娘子说的很有道理。"她的话蔡姝听了进去,顿时,模样更娇美了些,又道,“幸好谢使君要住在我家中一段时日,我还有机会。”张静娴跟着点头,没错,时间还有不少。
“那张娘子呢?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呀?"蔡姝转而将话锋对准了她,含笑询问。
“温良敦厚的,会陪我哭陪我笑的,如果,他能在我孤独想成家的时候为我抓来一只大雁就更好了。"<4
“大雁的羽毛要丰盈漂亮,一扇翅膀可以飞的很远很高。”张静娴直视着蔡姝的眼睛,缓缓地说道。
这个人不是谢蕴。
不必都来试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