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集她一直保留着,虽然是谢蕴拿走过后又还给她的。她知道,谢蕴很尊重自己的叔父谢丞相,因为只有读谢丞相的文集时,他没有在一旁冷脸。
换作旁人的著作,她读的略久一些,总是能听到他充满了辛辣与讽刺的评价。1
因为尊重谢丞相,所以要对与谢丞相相识的子籍先生客气一些;表兄和村人他们在谢蕴兄长的手下。
谢蕴兄长,谢丞相……张静娴呼吸一顿,豁然开朗,春儿和夏儿打闹生气时也总是要找舅父和舅母做主!
她想清楚后,像是有了盼头,眼睛亮亮的。当即打算去和公乘越确认一遍,她站起身,飞快朝门外而去。然而,她的手刚碰到房门,一股强硬的拉力便拽着她的身体跌入到一个人的胸膛。<1张静娴忍住被撞疼的酸痛,抬起头,瞳孔微微放大,他不是亲自去送子籍先生去了吗?怎么会来她这里。
谢蕴垂着眼睑,不慌不忙地看清她的每一个反应,等到她想要躲开时,抬脚向前,硬生生地将女子逼退到厢房里面。他反手将房门合上,平静地问她,“阿娴忙着去找谁?”关上了房门的厢房光线本就不足,他比常人高出许多的身影压下来,张静娴瞬间融入了黑暗中。
努力眨了眨眼睛,适应后,她诚实地回答,自己准备去找公乘先生。“我有一事,想请公乘先生解答。”
谢蕴的眼神很沉,蓦地伸手箍住她后退的肩膀,淡淡道,“找公乘越问什么,你这般着急,我还以为与人有约。”
她与人有约?没有吧,义羽并未答应和她一起到武陵城中买衣服,而且现在也不需要了。
张静娴一头雾水,老老实实说自己只找公乘越,“我看那位子籍先生颇得人敬重,所以想和公乘先生问一问他的来历,以免日后冒犯了人。”“是吗?"闻言,谢蕴轻轻笑了一声,她点头,可接着他脸上的笑消失,冷声反问她,难道公乘越知道的比他更多。
“郎君您事务繁忙,我不好前去打扰。“张静娴随口找了一个理由,手指悄悄地碰到桌面,往后倾斜身体,躲开了他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掌。“衣服和这些玉石,谢谢郎君。”
她退到一边,桌子上的东西便露了出来。
于是,张静娴又极为符合一个宾客身份地躬身作揖,朝神色晦暗不清的男人道谢。
结果,不等她直起腰,一个低沉又强势的嗓音覆在她的耳边。“换上。”
谢蕴的目光定定落在她的脸上,长指轻点,从薄唇中吐出的话像是一道击穿身体的惊雷。
“现在,我想看。”
张静娴难以置信地朝他的手指看去,不偏不倚,他的指尖落在锦衣和玉饰之间的位置。
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
但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合适,都不情愿。
“郎君,您一定是宴会上饮了酒醉了,我把您送回您住的庭院吧,天色渐晚,您该休息了。”
张静娴绕过他,急匆匆地去推房门,如她所愿,房门打开了,光线变得清晰,谢蕴偏头看了她一眼。
“阿娴不必屡屡次次强调自己的宾客身份,人前,你会是一个得人看重的好宾客,全了你的脸面与……尊严。”
他轻描淡写地说破她在意的东西,可是还没等到张静娴一口气松完,男人薄薄的眼皮一撩,越过她,将房门重新合上。“但是,人后,"谢蕴动作温柔地碰了碰她的发丝,“阿娴,你该明白的。”“不该做的不要做,不该笑的不要笑,不该躲的不要躲。”“否则,我会生气的。"<1
张静娴眉心狂跳,听着他意有所指说出的话,想要装傻,“可是人前人后,我都是郎君的宾客啊。”
闻言,谢蕴垂了垂眼皮,手指解开了她脑后的发带,捞起一缕头发在手中把玩。
“只是一个说辞而已,阿娴怎么还当真了?怎么?你见过会主动与郎主亲吻的宾客吗?"<4
他接连反问,每一句都像是淬了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