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还是活?想了想,他到底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迈步走了过去。很遗憾,公乘越距离马车尚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车门蓦地被从内推开,车厢中的两人一览无余。
他们一左一右地坐着,窗边女子的手中还拿了一本书,很认真的模样。“张娘子这是在认字?"公乘越笑眯眯地询问,忽略了一旁谢使君的存在。即便,从门开的那一刻,他便立即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嗯,作郎君的宾客怎能不识字,舅父让我好生为郎君效命。"张静娴很自然地读了一个字,想了想,从马车上跳下来,询问公乘越她读的这个字是何意。公乘越看向她手中的书,笑道,“原是屈子之作离骚,张娘子指的是个生僻字,意为兰草。”
“哦,哦,原来意思这么简单。“闻言,张静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着书走到了一处。
她去的地方恰好生长着一株兰花。
“张娘子此人真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对着兰花识字。“公乘越悠然旁观,开口说了一句话。
“和你有关系吗?“谢蕴看向身边的谋士,冷冷地说,“公乘越,她竟没有怀疑你。”
换作旁人,大概率以为那些话是被公乘越透露给了他,偏她没有。他们只是见过三次面吧,加起来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时辰,她凭什么如此信任他。
听此,公乘越微有怔然,冥冥之中他确实有一种感觉。张娘子好似早已识得他,并知晓他的部分为人处事。
不过,这话他当然不能对着自己的好友谢使君说。“七郎,她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公乘越淡淡说道,他看不出这个农女的身上有特别之处,招揽为门下宾客也就罢了。然而有一点是忌讳。
“不要让她太过牵动你的心思。”
闻言,谢蕴轻笑,笑意古怪而阴冷。
“一时而已,我要让她彻底后悔说出那些话。"等到她后悔的时候,等到她忍不住乞求他的喜爱的时候,他的目光将永远从她的身上移开。<6这才是谢蕴的报复。
公乘越皱眉,虽然那些话听起来确实恼火,但是,“她终究是七郎你的救命恩人。”
“你也知道她是我的,不是你的。“谢蕴轻飘飘地回他,目光晦暗不明公乘越喉咙一鲠,捏紧了羽扇,这厮,他们说的话是同一个意思吗?张静娴蹲在地上,表面上是对着一株兰草认字,实际上,她的眼睛睁地大大的,悄悄留意着四周的环境。
这处水潭所在的位置她识得,往北去不远就是一处山谷,山谷再往北是成片的密林,密林连接山峰,接天蔽日,人进去很容易迷失方向。如果她能去到山谷,趁机逃入密林,便是谢蕴手下人多,也不一定能立即找到她。
而她对山中的熟悉远超他们,凭借身上带着的弓箭藤条药粉,独自生存几个日夜不成问题。
谢蕴找不到她,未必愿意浪费时间再次折返西山村。自己惹怒了他,他已经报复回来了,穷追不舍不符合他上辈子的行事作风,大概率他就此带着人回他的长陵郡。
默默将利害关系想清楚,张静娴合上书册,往水潭走去。“娘子可是要洗漱?或是口渴了?“义羽注意到她的举动,走上前。“水潭中有鱼,我想抓来给郎君吃。"张静娴的态度很坦然,既然选择作谢蕴门下的宾客,自然得时刻讨好他。
抓鱼,以前她也做过。
听了她的解释,义羽点了点头,“我和张娘子一起。”张静娴欣然应允,从身上的布袋里面拿出一支木箭分给他,嘴里说着她抓鱼的经验,“我们先找到水浅的地方,到时对准水里的鱼扎下去。水若是太深,鱼会逃走。”
义羽伸手去接她手中的箭,然而他的手还未碰到箭身,獬突然出现,叫走了他。
“羽,郎君有事寻你。”
“是。”
义羽朝张静娴抱歉地笑了一下,转身即走。“那我一人去抓鱼。"她低声说道,手中拿着一支木箭靠近水潭。第一次选择的位置在众人抬眼便能看到的地方,有些深,她身上弄了许多水也没抓上来一条鱼。
无奈,张静娴大声叹了一口气,又寻了一个位置,这次运气还不错,抓上来一条小鱼。
可一条鱼怎么够这许多人吃呢?
她换了第三个位置,这次的位置距离众人有点远,她埋头一直走,没有声音拦她。
向北走到水潭的另一侧,望见前方的山谷,张静娴的心脏砰砰跳动了起来,只要走入山谷,跑进密林,她就自由了!少女的眼睛很亮,像是黑色的玄晶石,熠熠生辉。终于,她跑了起来,长发夹杂着一点青色飘飞,宛若山中的精灵,美丽极了。<2〕
茂密的树林似乎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将重新回归山林的怀抱。
高昂的喵喵叫声骤然响起,混合着黄鹂鸟清脆悦耳的啼叫声,张静娴的身体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按住,她僵硬地回头,看到了被关在笼子里面的小狸和黄莺。
红色的小狐狸亦未能逃脱,一双兽瞳静静地望着她。“阿娴,不来见见自己的朋友?我记得你尚未和它们辞别。"谢蕴的长指轻一下重一下地敲在笼子上,像是某种催命的旋律。<1他笑着欣赏她此时不敢置信到惊惶的反应,五官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