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没在意…司潮神情一凛:“你是说,包间里有三个人?”据警方掌握的线索,其他人都说,当天跟船夫梁喝酒的只有一个渔夫,也就是第二天凌晨的报案人。
“是啊……三个声音。“男作家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可能是醉汉吵架吧,"李遂不动声色地给他斟酒,一碰杯沿,示意他继续喝,“别管那些。”
“不……那不是………男作家下意识地辩驳,“我上完厕所回来,包间就已经恢复安静…像谈妥了什么……肯定不是醉汉……要酒疯可没那么快过去“那几个人是谁呢?"司潮放轻声音,循循善诱。“没见到人…何况我也不认识……“男作家喝一口酒,用力摇着头,“只有其中一个中途出来,和我打过照面……就那个…那个船夫。”几个小时后就死亡的船夫梁。
仿佛想到什么恐怖的可能,男作家打个寒颤,没再继续说,猛地一口喝干杯里的酒。
包间安静下来。外面的喧嚣与窗外的海浪声仿佛被隔绝开来,一种诡异的阅寂悄悄蔓延。
说来讽刺,原本以为已走入死胡同的船夫死亡案,却因一个外乡人的醉后呓语而柳暗花明。
醉话不能当证据,或许却可以提供另一条通向真相的曲径。“喝酒……喝酒。"李遂不动声色地笑笑,继续举杯。“不……不能再喝了…“男作家拨浪鼓般地摇头,喃喃道,“”这酒……后劲儿有点大……”
既然已经套出想要的话,本来目的也不是喝死他,司潮和李遂便不再劝。“吃饱没?"李遂站起身来,看向她,“我送他回房间,你等我一下。”“好。“司潮点点头。
包间的门打开又关上,男作家被搀扶着起身,一时更是天旋地转,直接瘫倒。李遂叫林叶生两人一起,才堪堪扶他上楼。周遭安静下来,只有酒精在胃里烧灼的感觉异常清晰。海雾在窗外无声翻滚,吞噬着所有光线与声音,也继续掩盖着刚刚浮现又戛然而止的真相。司潮没喝过闽越的黄酒。她酒量向来不差,也架不住后劲慢慢上头,干脆趴在桌上休息。
不多时,李遂结账完推门回来,微吃一惊,忙去看她。“还好吗?”
“没事,我还行。“司潮起身来,抓过边柜上的包,低头查看拍下的视频。“还行,都已经拍下来。”
“没想到你还留着一手?不愧是你。"李遂看她还能行动自如,稍稍放下心,“走,回家吧。”
男作家口气大,酒量却属实不行。店里的喧嚣被甩在身后,浓重的黑雾与夜色吞噬点点渔火。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村道上,石板路面被细雨浸润,踩上去发出沉闷微湿的声响。
李遂落在她身后半步,背着她的包,保持着伸手就能扶到的距离。司潮其实没醉,却比平时的感官更为敏锐,唯独脑海渐渐混沌,怎么也无法想明白男作家听到的几句碎片意味着什么。
脚下碎石滚动,她微微规趄,李遂立刻警觉,适时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其实…你不用喝酒的。"他轻轻说。
“没事……路有点晃而已。“司潮抬起头,露出一个湿漉漉的笑,“这才哪到哪。”
李遂没答话,只是放开手,转而虚虚地环在她身侧,以防摔倒。“我应该提前和你说一声,闽越黄酒后劲大,你那时候还小,不知道,"他懊悔地说,“走吧,慢点。”
司潮没拒绝,顺从地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走,只是动作稍显虚浮。“真没想到,"李遂有点感慨,“你在外面这些年,怎么会喝酒?”“你才是,“司潮自嘲地笑一声,“我怎么也不知道,你酒量比我还好。”她总觉得李遂和从前不一样,她自己其实未尝不是?人不可能永远活在小时候。
身旁的人低低地笑一声。笑声落在湿重的海雾里,有点飘忽。“很多事情,都会跟小时候不一样。”
海潮声渐渐远去,倏尔消失。司潮放慢脚步。“李遂。"她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叫他。
“嗯?”
“有时候……晚上太安静,就会做噩梦。醒来后,怎么都睡不着。"司潮含糊地喃喃道。
李遂顿住脚步,侧过头看她。
“后来发现……喝点酒就好很多,"她扯扯嘴角,“什么都想不起来,就能睡着。就是第二天会头疼而已,比睡不着划算。”浓雾遮蔽海面,夜空一无所有。李遂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被堵住。她毅然决然,不远万里从海外归国回岛,不顾他的劝阻担忧,仍然坚持调查对抗。她是锐利的,疏离的,固执的,沉默的。可原来坚硬的外壳之下,实则包裹着无数个这样的夜晚。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司潮低着头,专心对付着脚下的路。归途很短,却也很长。李遂私心希望路没有尽头,视野里却仍是很快出现自家的门匾。
就在司潮抬脚迈过老式门槛时,对高度的错误估计使得脚下一绊,他赶紧弯腰扶住半边身子,两人堪堪站稳。
“好险。”
司潮笑嘻嘻地转过头来,随即视线一顿,微微眯起眼睛:“诶?我记得你小时候,是有酒窝的。”
话题跳跃得太快,李遂完全没跟上。
不等他回答,司潮伸出右手食指,一戳他的右脸:“就这边。笑起来挺明显的。”
入手很软,是糯糯的触感,跟小时候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