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海。”“你尔……”
还真是倔。
司潮继续道:“你也知道,现在村里连连出事,有人要对我不利。我和你出海,未必就比独自留在岛上危险。”
李遂无可奈何,只好让步:“好吧,一起去。”他翻箱倒柜,递给司潮救生衣:“先穿上。”司潮点头接过,挽起长发,戴好手套。李遂给她照明,她蹲在发动机后,用扳手和螺丝刀娴熟地拧开螺丝,卸下各种零件,一样样摊开在垫布上。“启动马达和油泵膜片损坏,“司潮亮给他看,“我遇到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工具箱里一般都有替换的配件,你找找。”李遂翻找的间隙,司潮顺便换上新的火花塞,上油保养。“是这些对吧?"李遂问。
“对。”
司潮换好启动马达和油泵膜片,再将其他零件一个个原样装回去。拧紧最后一个螺丝,她擦擦额角流下的汗,摘掉手套。李遂再次尝试发动,船艇果然开始轰鸣,渐渐离开海岸。“你这些年在国外都学习些什么?"他半惊半喜,由衷地赞道,“会的还真不少。”
司潮自嘲地苦笑一声:“学习能在长汐屿生存下来的技巧。”“呵可……“李遂也跟着讽道,“那确实不容易。”马达声撕裂夜空的寂静,远离盘踞在孤岛上方的黑暗。虽然只是短暂逃走,司潮仍然觉得胸口似乎松快许多。
她坐在舱内座位上,望着背后渐渐远去的岛屿,不由暗自出神。“我还记得…"她有些感慨,“第一次离开长汐屿,是远舟阿姨坐船送我去福利院。”
那是她第一次踏上所谓的陆地。
陆地是无边无际的坚实士石,纵深广阔,群山、森林、城市、草原,将人包裹在其中,安全感满满。不像长汐屿,无论从何处向哪里看,都是浩渺无涯的海,如御空浮水,无所凭依。
后来她从亚欧大陆迁徙到美洲大陆,因收养手续,国籍也被更改,却仍然没有逃脱太平洋的包围和觊觎。
于是长大后的她决心出海,征服这片海域。“或许远溯阿姨有句话是对的,"司潮若有所思地说,“与其只想着逃离,不如立足,掌控它,改变它。”
“她和你说过这话?"李遂抬眼问。
司潮点头:“或许,这就是她要当妇女主任、甚至当村长的原因。”“据黄月娥说,她之所以选择告发林嘉宸,也是受林远溯的鼓励和帮助,”李遂沉思片刻,“林远溯到底想做什么?”“她是你的阿姨,你不了解?”
李遂赧然摇头:“我阿妈去世后她才回岛,又是长辈,我平日早出晚归,确实对她不够了解。”
“我倒觉得,她的目的或许和我一样,"司潮笑答,“只是她的手段,却不一定光彩。”
李遂脑中嗡然一声:“她想掌权?所以鼓励黄月娥告发林嘉宸,再使计让村长丧命,村委会就只剩下她能话事,顺理成章上位。”海风猎猎,头顶的桅杆在风中呻吟。这种惊天却合理的计谋,让两人不约而同地背上一凉。
“如果真是这样……林远溯的心机可谓相当深沉,"李遂摇摇头,下意识地否认,“长汐屿正在消亡,拆迁的利益对她来说也没那么大,铤而走险图什么?“不知道,想不明白。“司潮也一筹莫展,“我今天直接问,她也承认匿名信和照片是她寄的,但说辞同样没有说服我。”她向李遂解释过程,李遂听后,同样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只是这么简单的原因。如果只想给你留个念想,等你回来再给你照片也一样。”“没错,"司潮赞同,“只有一种可能,她怕只有拆迁通知不足以吸引我回来。司文澜的照片,是她加的筹码。”
“有什么事是一定要你回来?"李遂喃喃着,神色陡然一变。“司文澜的坠海案。”
两人异口同声。
司潮瞬间头皮发麻,心中涌起惊涛骇浪:“她知道什么?她并不认识司文澜,为什么要引我回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