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今日歇业吗?”
林叶生正坐在杂货店的柜台后,捣鼓着自己的手机,见她出现,倒是态度热络。
“今天没客人,风雨又大,我干脆闭店休息。”“阿潮,你来得正好,"他起身来,“能不能帮我看看,我手机怎么这么卡?”司潮一愣,接过他的手机。跟常见的老人机不同,他用的是老款的智能手机,显示的正是主界面,壁纸也是系统默认。她随意伸出手指滑动,页面转换的速度果然很卡,几乎都要等上一两秒。
林叶生低头,去柜台一侧倒茶:“喝茶吗,阿妹?”司潮点点头:“有劳阿公。”
她打开系统界面,发现内存果然早已泛红。一般老人的手机不会装什么花里胡哨的软件,按道理不应该占据这么大存储空间。“阿公,你这些……短视频和游戏软件是你在用的吗?“司潮回到主界面最后一页,果然发现几个不太寻常的图标。
林叶生远远答道:“不是。我用不来那些东西。”“那就对了,这些估计是你不小心点到下载的,"司潮亮给他看,“吃你很多内存。”
“你帮我删掉吧,我不会,"林叶生漫不经心地瞟一眼,“现在的手机越来越花哨,我老喽,搞不懂。”
司潮嗯一声,逐个帮他卸载,正忙活间,通知栏突然弹出一条“历史上的今天”,她以为又是什么奇怪的软件推送,顺手点进去,心一跳,立即退出。那是一则相册通知,推送的是往年今日存下的图片。尽管只是惊鸿一瞥,仍然能看出是从老照片翻拍而来,边缘泛黄起皱,照片中站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腼腆微笑着,五官跟林叶生有些相似。更引人注目的是,小男孩背后有一只通体洁白的狮身鱼尾雕塑,正张嘴向外喷水。
司潮不由大吃一惊,只得强作镇定。
那是新加坡的地标。
以他的年纪推算,照片应该摄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可为什么他那时会在新加坡?
司潮压下心底的惊疑,镇定地卸载剩下的软件,将手机还给端着茶盘回来的林叶生。
“阿公,你看这样是不是好一些?”
林叶生摆弄着屏幕,笑道:“果然好多啦。还得是年轻人……司潮礼貌笑笑。她犹豫着,想直接开口问,但林叶生似乎对自己的过去尤为讳莫如深,而她毕竟是不小心窥探到他人隐私,说出来大概只会徒增尴尬。见她若有所思,林叶生将茶杯推到她面前:“你来找阿公,是有事吗?”司潮如梦初醒,一怔才道:“我这次回来,不是要拍个纪录片当毕业作品嘛,所以想问问村里的老人,多了解了解阿妈的事。”“你养父母不是很好么?“林叶生从茶杯边沿掀起眼皮,“还记挂着这些陈年旧事啊。”
司潮笑笑:“生身母亲总归是不一样的。”听见这话,林叶生眉宇间浮起些感慨。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阿妹,想问什么?”
司潮端详他的神色,小心翼翼试探道:“陈叙这个名字,您有印象吗?”林叶生思索片刻,摇摇头:“我这店里每年来来去去许多人,还真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他神色认真,不像有所隐瞒。司潮没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不再多说,静静喝过两杯茶,闲聊些无关紧要的事,便起身告辞。她按原路从后院出去,犹豫是直接回家,还是去找林宜纲再问问。自从上次误会村长,又在找林孝涵时起冲突,两人的关系虽不算交恶,但也没好到哪里去。林宜纲即便知道,可能也不一定愿意开口。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司潮不想放弃。
村里的小径四通八达,两边都是村民家的院墙,暴烈的狂风正好横着扫,一棵歪脖子树齐根断裂,倒在路中间拦住去向,她正抬头想寻捷径绕开,拐角却有个人影冒出来。
“司潮!原来你在这里。”
是李遂。
看他来的方向,应该是刚去家里找过她。
司潮漫不经心地答应一声,兀自向林宜纲家里走。李遂跟在后面亦步亦趋:“我有话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