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宗议事大厅内,寒气凝滞如冰。
黑色的花岗岩地面光可鉴人,倒映着殿内肃立的身影。
主位上方悬挂着“吴天镇世”的匾额,字体遒劲,透着万钧之力。
宗主唐啸端坐于檀木主椅上,一身玄色锦袍绣着暗纹吴天锤,面容刚毅,眉宇间藏着几分沉郁。显然,唐三的到来,让这位宗门掌舵人心情复杂。
两侧分列着五位长老,皆是须发皆白的老者,周身魂力波动沉稳而厚重。
其中最左侧的烈阳斗罗面色最为冰冷,他身着赤色长袍,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当年他长子随宗门弟子对抗武魂殿,却因唐吴与武魂殿结下死仇、宗门战力分散而战死,这份血海深仇,他从未释怀,对唐家的怨念更是刻在骨子里。
脚步声从殿外传来,唐三一身素色衣袍,缓步踏入大厅。
未等主位上的唐啸与两侧长老开口,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额头紧紧贴在冰凉的地面上,姿态卑微到了极致:“不孝子弟唐三,今日归宗,一来为认祖归宗,续我吴天血脉。
二来为父赎罪,弥补他当年冲动之过。
更求宗门为我父子主持公道,父亲遭奸人所害,我亦被仇敌追杀,唯有宗门,能为我们父子讨回清白!”
他声音哽咽,刻意压低的语调中满是“悲痛”,甚至能看到他肩头微微颤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委屈与痛苦。
可伏在地上的他,眼角却悄悄抬起,目光飞快地扫过主位与两侧长老,暗中观察着众人的反应。他很清楚,这场“卖惨”能否打动吴天宗高层,将决定他能否顺利留在宗门。
“主持公道?你有什么资格回昊天宗!”烈阳斗罗猛地拍向身前的石桌,“轰隆”一声,石桌表面裂开细密的纹路。
他周身赤色魂力骤然爆发,一股属于封号斗罗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巨手,瞬间锁定跪在地上的唐三,语气中满是刻骨的恨意:
“你父亲唐吴害我儿惨死,连累宗门被迫封山,让昊天宗从天下第一宗门沦为躲在深山的“隐世宗门’!你这罪人之子,也配站在这议事大厅,提“主持公道’四字?”
刻薄的话语如尖刀般刺来,落在唐三耳中,却让他心中杀意骤然翻腾。
他伏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看似被威压震慑,实则是在压抑即将爆发的怒火。
这老东西竞敢当众羞辱他,还直呼他为“罪人之子”!
若不是还需借助吴天宗的力量,他真想立刻弹出八蛛矛,让这老家伙尝尝魂力被吸干的滋味。“老东西,今日之辱,我必百倍奉还!”唐三在心中低吼。
但表面上,他依旧维持着卑微的姿态,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愈发坚定:“长老教训的是,父亲当年确实有错,连累宗门与长老受苦,我愿代他受罚。
无论是面壁思过,还是执行凶险任务,我都毫无怨言,只求宗门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让我有机会为吴天宗效力,弥补父亲犯下的过错。”
他将姿态放得更低,连额头都紧紧贴着地面,仿佛对烈阳斗罗的指责全然接受。
大厅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唐啸看着伏在地上的唐三,又看了看怒气冲冲的烈阳斗罗,眉头微微蹙起,显然在权衡利弊。
其他长老也各有神色,有的面露犹豫,有的则带着审视,议事大厅内的气氛,因唐三这一跪与烈阳斗罗的爆发,变得愈发紧绷。
烈阳斗罗的怒火在大殿中激荡许久,赤色魂力的威压才缓缓收敛。
唐三趴在地上,听着对方粗重的喘息声渐渐平缓,知道时机已到。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眼眶泛红,眼中布满血丝,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却又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仇恨,声音哽咽却字字清晰:
“诸位长辈,父亲并非故意连累宗门!他当年离开宗门后,一直想找机会弥补过错,可天斗帝国的楚星河,却盯上了父亲的封号斗罗魂骨!”
他刻意停顿片刻,看着殿内众人眼中闪过的疑惑,继续添油加醋,将编造的“真相”说得绘声绘色:“楚星河带着数位封号斗罗,一路追杀我父子。父亲为了护我逃脱,只能以自身为诱饵,独自留下对抗楚星河。
我躲在暗处,亲眼看到父亲被机械暴龙兽的利爪穿透胸膛,魂力被那怪物吸干,连魂骨都被楚星河强行剥离……”
说到最后,唐三几乎泣不成声,双手死死攥着地面的石板,指节泛白,仿佛又回到了那“惨烈”的一幕。
他知道,只有将唐昊的死归咎于楚星河,才能激起昊天宗对楚星河的敌意,也才能让自己“替父复仇”的理由更加正当。
毕竟,吴天宗与武魂殿本就有旧怨,如今再添一个“杀害唐吴”的楚星河,宗门才更有可能为他提供支持。
议事大厅瞬间陷入死寂,落针可闻。
两侧的长老们脸色骤变,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唐昊当年可是大陆最年轻的封号斗罗,吴天锤武魂霸道无双,就算打不过武魂殿,也不至于死得如此惨烈,还被人夺走魂骨!
“你……你说什么?”主位上的唐啸猛地站起身,玄色锦袍下的身体剧烈颤抖,双手紧紧抓住椅扶手,指节因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