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准备找找自己屋子的茶壶放在哪里，给这个小兔崽子烧壶热水喝了就打发他回初灵居去睡觉。
也是这时，她听见身后楼逢冷不丁开口：“我要提前启灵修炼！”
……
启灵，是修炼途上所要经历的第一道关卡。
神武大陆的修行者丹田中都有灵窍，可感应并吸纳天地灵气，通常来说，在少年长到十二岁左右，灵窍也会成长到可以被检测出来的程度，也由此可以踏上修行之路。
凡是拜入紫灵宗的弟子，宗内会在他们十二岁时统一进行启灵的仪式，探测他们的灵根。而要提前启灵，一方面是成功率低，如果失败的话启灵者自己可能也会受伤，另一方面则是宗门不会再免费供应下一次启灵所需材料的费用。
有作为宗门长老的父母留下的财产做托底，楼逢倒是不用担心失败一次之后没钱的问题——实际上当年楼瑶启灵的时间，就要远早于一般人的十二岁。
他之前从没考虑过要提前启灵，主要是一旦正式开始修行，那那些不用上晚课，修行试炼的福利，就全部泡汤了。
而现在……
紫灵宗的主峰广场上。
今日正是紫灵宗给新一批到达年龄的弟子进行启灵的日子。
楼逢扯了下弟子袍服的衣领，脸上写满了不自在：“姐……”
楼瑶嗯了一声：“怎么？衣服不合身？”
楼逢小声道：“不是。”
他扭头看了下四周，不少穿着同样制服的少男少女，他们脸上满是期待和憧憬的神色，从个头上看起来比楼逢都要高一些。
其中有些人还是和楼逢熟识的，要么就是认得楼瑶，见后者在此，纷纷露出或是好奇，或是跃跃欲试想要上前和小师姐搭话的表情。
楼逢：“姐，你说，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我也可以再等两年再启灵？毕竟修炼这事咱急不来啊……”
楼瑶微微一笑：“没有。”
楼逢脑门汗都快出来了：“那万一我启灵失败，受伤了……”
楼瑶继续一笑：“姐姐相信你。”
龙傲天那都是天资绝世，哪里会有启灵失败的道理？
虽然这话在楼逢耳朵里听起来，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他感觉自己是真的汗水滴下来了，正要再次开口退缩，又听楼瑶十分“温柔”道：“别忘了，这次启灵仪式，是你自己要报名的。”
楼逢：“……”
他又回想起那晚情境。
楼瑶浑身是血倒在地上那一幕的冲击力实在太大，哪怕她后面又坐起来了，还能生龙活虎地揍他，都无法抵消那股莫名其妙的害怕情绪。
楼逢回到紫灵宗的时间并不长，在此之前，他对楼瑶的印象更多是受外门弟子们敬仰的卷王小师姐，又厉害又威风，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能靠打弟弟解闷。
就算前面有冉清峰的事情，楼逢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实感，反正不管是聚灵境还是通脉境都离他太远，既然姐姐说了没问题，那肯定就有办法。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楼瑶的办法，会是这种……完全可以被称作狼狈的样子。
那一瞬间楼逢也难说清自己的感受，只是几乎顺着本能地说出那句要提前启灵修炼的话。
……如果他有灵力，如果他也可以修炼，是不是就能够帮到楼瑶？是不是在面对像冉清峰这样的麻烦的时候，她的压力就会更小一点？
楼瑶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迎接楼逢针对“自己主动报名”这句话即兴瞎编的一系列借口，却没想到她这么说以后，楼逢并没有立刻反驳，而是诡异地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面上露出一丝坚毅神色。
楼逢握紧了拳头：“那、那我努力试试！”
“我以后一定可以帮上你的！”
楼瑶：“……”
楼逢发现楼瑶没回应，还有些好奇地看了眼她：“姐？”
“你怎么不说话？”
楼瑶偏过头去：“没什么。”
“就是弟弟突然开始说人话了，有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