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咳嗽只以为她嗓子不舒服,没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反正扛起来就走,抓紧时间去医院做详细检查,否则她真要烧昏过去。温听宜忍不了这晕头转向的感觉,趴在他肩上轻碎地哭:“晕、好··."程泊樾眉心一紧,这才改成别扭的公主抱,尽量控制着力道,把病弱的小姑娘塞进跑车副驾。
温听宜还没缓过劲儿来就被系上了安全带,下一秒就感觉自己坐上了火箭。一路疾驰,她滑下两行生理眼泪,视野全都模糊了,死死攥着安全带。好可怕,这个人看起来不可一世,开起车来怎么也这么凶啊。她哭腔微弱:“慢一点,我害帕……”
程泊樾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忽然锁眉,应声减速。他做事一向干脆利落,最反感被人影响节奏,可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竞然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下了车,小姑娘哭唧唧停不下来,抱在怀里轻得像没重量,程泊樾神情凝重,抱着她大阔步走进医院。
一路吸引了各种千奇百怪的目光,大家都以为他是不称职的大哥,欺负了家里最小的妹妹。
等到天黑,检查结果出来,原来是药物不良反应导致的持续性发烧。家里那几个不靠谱的私人医生是该解雇了。程泊樾在病房外,叉腰踱了几步,一手搭在眉骨边,倦乏地揉了揉太阳穴。温听宜刚到京城就住院,老爷子实在着急,想立刻从家里赶过来,陪在小姑娘身边。
可是老人家前段时间刚动完一场手术,身体素质好不到哪儿去。一堆麻烦事。程泊樾烦心倦目,摁了摁鼻梁,对电话里说:“行了,您还是歇着吧,我陪着她。”
通话挂断。
他坐在高级病房的看护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学业上的琐事。半响,床上的小姑娘醒了。
她病恹恹的,望了望自己所处的环境,默不作声,慢吞吞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只露着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眸,悄无声息,偷瞄他。她不敢跟他说话。
程泊樾觉察她的视线,对视瞬间,她立刻把脸撇了过去。他打字的动作暂缓,耐着性子问:“口渴?”温听宜摇摇头,酝酿半天,闷在被子里说:“谢谢。”顿了顿,他收走目光,不太在意地说:“该谢的不是我。”她一头雾水,又说:“那….谢谢爷爷。”程泊樾无动于衷。
她心神不宁,攥了攥被子。
难道说错了吗?
那就,再完善一下:“谢谢你们全家。”
这话听着像骂人。
程泊樾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瞥了她一眼。她尴尬又慌张,身子蜷成虾米躲在被子里,把自己裹成白白的一团,像颗糯米糍。
病好之后,她想谢谢程泊樾。
但他这个人实在不好相处,她没有胆子当面打扰他。于是在一张便签纸上画了个可爱的小猫头,旁边一笔一划,写了“谢谢”。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溜进了书房,程泊樾是在书桌上看见纸条的。他拿起来打量,鼻腔里嗤了一声。
雕虫小技。
第一次有人给他画这种东西,挺新奇的。
他随手把纸条夹进了书里。
温听宜完全痊愈后,又听见程泊樾强调了一遍:“我不能隔三差五回国,你安分点,少给我添乱。”
她觉得他很凶,心跳怦怦几下,低眉顺眼地点头:“嗯,我会乖的。”程泊樾垂眼,看她一会儿,似乎还想对她说什么,终究没有。第二天就跨洋过海返回学校。
迂回游转,思绪落回当下。
温听宜整理好东西,看一眼时间,正好零点。要不要给他发一句晚安?
她纠结片刻,趴在床上拿起手机。
程泊樾洗完澡走出浴室,漆黑短发被他敷衍地擦拭几下,额前湿润的碎发垂下来,在眉骨周围映下几道凌厉的阴影。他随手套一件黑色浴袍走到桌前,手机震了几下。不是喝水的猫发来的消息,而是陆斯泽。
陆斯泽:[约会怎么样?]
程泊樾一手拿毛巾擦头发,眼睫半垂,一股子兴致缺缺的懒散。回复:[结束了。]
陆斯泽:[?不是吧,您别已读乱回啊,我问的是约会的感受,美妙吗?心动吗?」
程泊樾拇指微顿,目光暗了几分。
无情驳回:[没那回事。]
陆斯泽在挨揍边缘试探:[行啦,哥们儿还不知道你吗?当时咱们聊天,我只是无意中提到温听宜被别人追求,你就提前回国了,啧啧啧,别太明显了,樾哥哥~]
程泊樾神情恹恹,一把将聊天框划走,压根儿没回他。很巧,喝水的猫吱了两声:
[晚安!】
[(小猫盖被).gif]
温听宜发完消息,攥着手机静待许久。
三秒后,对面发来一张动图表情,是一只戴眼镜的边牧坐在电脑前,冷静又专注。
事情逐渐诡异了起来。
他真的没被盗号吗?
温听宜忍不住问:[你最近怎么开始发这些有趣的表情啦?]程泊樾:[发表情不用打字。」
原来是为了高效沟通。
温听宜琢磨片刻,不敢过分打扰他,想草草结束话题,但又觉得应该多说几句,毕竞他都回复了。
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