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拐出去,就是通往宴会厅的主干道。
而此时此刻,道路出口已经被一辆黑色路虎堵住。周凯惊惶之余快速镇定:“程总对不起!它突然冲过来,我只能刹车。”程泊樾不置可否,注意到路虎的车牌,他眯起眸,目光淡了许多,解开一颗衬衫纽扣,闲闲靠回椅背。
路虎后排下来一个步伐虚浮又气势汹汹的男人。程泊樾预判了对方的路线,状似非常好心地降下车窗玻璃。程奕果然弯着腰,表情古怪地凑到车窗边,张口一股酒气:“晚上好啊堂哥,要去哪儿啊?”
程泊樾撩起眼皮,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堂弟这是喝大了?”程奕阴森森笑一下,目光恨不得把眼前气定神闲的男人剜了。自从他父亲被程泊樾亲手送进监狱后,他就成了圈子里的笑柄谈资,母亲也因此郁郁寡欢。
上个月父亲出狱后,程泊樾派人在佛罗里达给他办妥了养老手续,美名其曰,让小叔过上退休后的好日子。
程奕更感觉被羞辱了,不禁想起檀香刑,其做法就是一边上刑一边给人喂鸡汤,延长存活时间,以便继续折磨。
程奕这段时间憋疯了,本想暗中使坏,却被程泊樾手下的人发现,差点废了他的爪子。
现下只能借着酒劲,将怨恨全部抒发:“程泊樾,你连自家人都不放过,就不怕遭报应?!”
面对突如其来的挑衅,程泊樾轻扬眉梢,非常善解人意:“职务侵占是事实,刑事判决书也不是我给小叔下的,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我可以给你找一位靠谱的心心理医生。”
程奕冷笑:“那倒不必了,我挺好的,你呢?听说堂哥最近搞垮了一个传媒公司,稀奇啊,连集团投资发展部都瞧不上的小盘,也值得你亲自出手断路?该不会是……迷上哪个女人了吧,专门为她出头?”程泊樾神色冷淡,一直无动于衷,甚至在对方说话的间隙里,他还抽空回了一封工作邮件,仿佛窗外这个人只是自说自话,滑稽可笑。程奕脑子混沌,这会儿上赶着瞠雷:“看来那个姑娘不让你省心啊,是谁呢,让弟弟我认识认识?”
音落,程泊樾这才撩起眼皮,眸底沉着的情绪分明毫无波澜,却莫名让人读出一种蚀人骨髓的寒意。
程奕忽然打了个冷颤,直起身后退。
程泊樾懒得跟他耗,撇开一记冷眼。
车窗玻璃漠然升起时,程奕气不过,直接往玻璃上砸了一拳:“喂,别这么小气嘛,我也想见见小嫂子啊!好东西怎么能藏着掖着不给兄弟分享?”咚的一拳砸下去,车里安安静静,仿佛置若罔闻。就当程奕想捶第二拳时,车门平缓打开。他愣了愣,踉跄着躲退。程泊樾不动声色下了车,外套已经脱在车里,上身质感不凡的黑色衬衫折起衣袖,他一边整理袖口,薄情的眼皮缓缓掀起:“用的哪只手?”程奕下意识把裹着纱布的手背到身后,面露惊惶:“你别以为我怕你!”程泊樾居高临下地靠近,无需废话,直接攥住他急于逃离的手,无比冷静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原以为只是一场无声对峙,程泊樾却突然控着他的手腕向下一折。程奕登时嚎叫,膝盖一软,泥条子一样挂在他手上。程泊樾稍微一松手,泥条子就砸到地面化作泥团。他只动用了一分力气,就能让人痛不欲生,像碾死一只蚂蚁,轻而易举。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程先生,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是程奕的小弟。哪来的青瓜蛋子,这里没他说话的份。程泊樾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扫一眼地上不断打颤的人。程奕又惧又恨地抬头,程泊樾面色冷淡,看人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甚至在嘲讽"你养的狗很护主"。
他没有真正赶尽杀绝,却时时让人觉得,他总有一天会那么做,而且会做得更狠。
程奕的酒已经醒了一半。
真是要了命了。
手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血都从纱布边缘渗出来了,疼得他出牙咧嘴,感觉快要残废。
程泊樾回到车上,前方道路早已开阔。
手机轻震。
温听宜又发了几条消息,未接来电也留了几个。[你没事吧?回复一下好吗?」
「周特助也不理我,你们是半路出什么事了吗?】[(小猫问号).gif]
程泊樾刚要回复,手指一顿。
指尖沾了一点血。
他微微蹙眉,取出手帕擦了擦。
擦完敲字,回复着急的小姑娘:[没事,路上堵车。」温听宜发送消息时,人已经瞒着Sam溜到了冷清的户外花园。她坐在花园与宴会厅后门连接的台阶上,手里端着小盘子,中间孤零零躺着一块马卡龙。
迟迟没下口,直到收到回复。
她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横竖也不敢指责他回得慢,她发了个"好”字就当结束话题。群里冒泡:
痴仙:[怎么样?程泊樾有消息了吗?】
醉仙:[诺,你不是帮忙向你前男友打探了吗?他怎么说?]痴仙:[他说不知道,他今晚在会所,程泊樾根本没接他电话]温听宜及时回复:[没事了,程泊樾说他路上堵车,一会儿就到]痴仙:[那就好那就好,看来陆斯泽那个狗东西没骗我]虚惊一场,温听宜也放心吃起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