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这些或骚包或冷酷的车型,在她眼里就跟超市货架上摆的萝卜一样,大同小异。
街上人头攒动,温听宜在热闹里低调穿行,进到一家会员制酒吧。
室内氛围雅致而幽昧,她踏上复古旋梯,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与她擦肩。
“哟,这不是我们温大小姐嘛?”
“......”
冤家路窄。
邵薇晃着一杯鸡尾酒悠然止步,尖下巴高高扬起的样子,跟她们一起录舞蹈综艺那会儿一模一样。
说来也怪,都是刚从艺术学院毕业的学生,邵薇却刻薄得像混迹江湖十余载,处处针对她,仿佛嫉妒心膨胀。
演艺圈追名逐利,输赢各凭本事,邵薇属于没本事,到哪儿都是背景板,只能一天到晚奚落别人,以此获得一丝可怜的成就感。
温听宜没给她眼神。
奈何她脸皮厚,堵上来讥讽:“真解约啦?还以为你要改行拍电影呢,这下连舞都不跳了,打算做素人?”
温听宜心如止水站在一旁,轻撩眼睫瞥向对方:“关你什么事?你这么着急。”
“?”
邵薇抽了抽嘴角,冷呵一声,“硬气什么?你怕是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寄养在程家的外人罢了,真当自己是正牌千金了?等着吧,程老爷子年事已高,看他还能罩你多久。你的好日子已经不长了,而且我听说,程家那一位很不待见你哦。”
没有提及姓名,一切尽在不言中。
温听宜压了压微跳的手指,波澜不惊:“是啊,我和那一位,关系确实不好。”
“呵,我就知道。”
邵薇小人得志,翻着白眼离开。
温听宜懒得跟她计较。
旋梯上稀稀疏疏经过几个女生,她们不由自主瞥向她,眼神是来自同性的欣赏。
沪城不缺漂亮姑娘,但漂亮得让人一眼难忘的,真的不多,她们怀疑温听宜是哪个荧幕明星,瞧着还挺眼熟。
如果不是因为她工作时间短,毕业后只演过一部舞剧,一系列古典舞神图只在舞蹈圈内小范围传播,旁人应该早就认出她了。
上到二楼,靠近挑台的卡座区里,周婼抬起头,目光如获救赎:“呜呜呜,我就知道,你不舍得让我一个人难过的。”
温听宜整理裙摆坐到对面,叫住路过的服务生,点了杯教父。
“你分手难过,我当然要陪你。”失恋的女人可是一级保护动物,“但是,请不要跟我提你的前男友了,你要是再提他,我马上就走。”
周婼:“可是......”
“没有可是!”
温听宜一脸正色,温柔又斩钉截铁,“不要再想他了,你不是说他出轨实锤了吗?出轨的男人都是瘟猪,称斤卖都没人要,不值得你念念不忘。”
周婼呜呜两声,眼泪开闸。温听宜轻叹,扯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好啦,不哭了,我陪着你呢。”
周婼吸鼻子抽泣:“溪溪,你解约之后有什么打算?”
她默了默,慵懒地支起下巴:“不着急,先休息一段时间。”
周婼点点头:“没事,你才21岁,这么年轻,又是权威级美貌,就算不跳舞改行拍电影,也是一部就红的那种。离开那个破公司,你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温听宜一说到公司就来气,秀丽的眉微微蹙起。
周婼看出她不想聊这个,换了个话题:“那你跟......”
她心里咯噔一下。
别,别提他。
周婼:“你跟程泊樾——”
“打住!”
这个可恶又可怕的名字,还是闯进她耳朵里了。
温听宜轻舒一口气:“我跟程泊樾已经没有关系了,只是当年睡过,现在已经翻篇了。”
但愿能翻篇吧。
如果他不记仇的话。
周婼轻顿一下:“溪溪,我是想说,你现在解约了,商业活动就全靠自己争取了,你有没有考虑借程泊樾的势力,在圈子里争资源?”
或许连争都不用争,直接平步青云了。
温听宜怔了怔,摇头:“没想过。我已经得罪他了,回家怎么跟他和平相处都是个问题,怎么可能考虑这些不切实际的。”
周婼若有所思,又问:“那应家小少爷,就是最近疯狂追你的那个,你答应他了吗?”
“你说应钧?不可能,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
说曹操曹操到。
应钧肯定又跟她家司机打听行踪了,今晚直接从京市飞了过来。
应钧:[宝宝,我刚下飞机,可以去酒吧找你吗?]
她本想拒绝,却冷不丁想起上回。
一周前,应钧思她心切,不提前打一声招呼就赶来沪城,到了才给她发消息,说晚上八点在江边等她,有礼物给她。
可惜她那天特别困,睡过头了。
应钧在江边等了一夜,吹了一宿的冷风。
她半夜醒来接到电话,应钧在听筒里抱怨她失约,竟然还哭了。
“宝宝,我等你那么久,你怎么可以这样......呜呜,这里好冷啊,我都流鼻涕了,要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