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训媳妇,非要等她爬到你头上,你就知道后悔了。”陈桂花嘴里嘀嘀咕咕,心气到底顺了点,转头去看儿子带回来的礼物。
何玉仁给他妈买了不少东西,吃的穿的都有,杂七杂八一大堆,看起来多,其实也没花多少钱。
陈桂花却欢喜极了,口头上心疼了几句,连忙把那些东西仔细藏好,又开始检查儿子还买了什么其他东西。
行李袋里,除了给同事带的一些零碎玩意儿,一条小孩儿穿的花边裙子,还有个包装精致的小纸盒子,她一眼认出是瓶香水。
“你还给那婆娘买了香水?那个杀千刀的扫把星,哪配用这个!”她一下又发火了。
“这个不是给邵翡的,”何玉仁忙解释道,“我就给圆圆买了条裙子,这香水……是帮同事带的。”
“哪个同事?给钱了没?这香水不便宜吧,你心肠软,可别叫人占你的便宜。”陈桂花继续追问。
“妈你放心,给了的。”何玉仁把这个话题草草带了过去。
陈桂花又开始挑剔那条小姑娘的裙子,说圆圆一个小丫头片子,哪用得着穿这么好的衣服,儿子就是太大方了,才把邵翡养得娇气,都敢上墙揭瓦了。
“我当初就说你们俩不合适,她肚皮不争气,脾气还犟,对了,正好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陈桂花神神秘秘的把儿子往小饭桌边上拉。
何玉仁没心思听他妈训话,赶紧偷偷摸摸把那瓶香水藏进了兜里,拿起包,借口单位还有事,又出门了。
何玉仁先回了趟厂办,跟领导同事打了招呼,送了一圈自己从广州买的土特产,不值几个钱,但实实在在是一份心意。
礼物一个个送过来,最后到了自己对面那张空办公桌,他才有意无意问了句:“汤青今天没来上班啊?”
旁边的同事:“汤青啊,开会去了,你把东西直接放她桌面上呗,我等下跟她说。”
何玉仁笑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摸摸索索了一会儿,别人问起来,只说有几份文件要看,等会儿再走。
就连办公室主任都忍不住夸一句,说小何这个人就是爱岗敬业,刚出完差,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上班。
又这么呆了半个来钟头,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烫着大波浪卷,穿一条雪青色的确良长裙,更衬得皮肤雪白,风韵十足。
这就是日化厂大名鼎鼎的一枝花,厂办的汤青。
“出差回来啦?”汤青跟何玉仁打了个招呼,又看见自己桌面上刚放的一袋油纸封的特产酥饼,笑:“哟,还带了伴手礼,谢了啊。”
何玉仁笑笑,客气了两句,终于等两个人落单的时候,又马上凑过去,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还带着体温的香水盒子:“我看你以前用过这个牌子,这次逛商场的时候正好看见,顺手给你买了一瓶。”
“香水?这可不便宜。”汤青先是眼睛一亮,又笑着摇头,“这么贵的东西我可不能白拿,多少钱,我等下取了给你。”
“我哪能要你的钱,”何玉仁讪笑,“再说了,这个也没花多少钱,就当是给你搬新家的礼物。”
汤青看了他一眼,笑盈盈的接过:“那我就多谢你了,对了,你给嫂子带什么好东西回来没?是不是也是香水?”
何玉仁不以为然:“她哪适合用那些东西,浪费钱。”
汤青捂着嘴笑:“这话要让嫂子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你。”
何玉仁又是一阵傻笑。
等人走了,汤青顺手把香水丢进抽屉,没怎么在意。
从小到大,送自己礼物的人可多了去了。
她打小就长得漂亮,父亲又是日化厂的领导,没结婚的时候,屁股后面就跟着一大群的追求者,何玉仁也是其中之一,还是十分不起眼的那个。
后来,她嫁给市委的一个青年才俊,跟着丈夫去了外地,可惜没过几年,丈夫过世,也没留下孩子,她爸连忙找关系把女儿从外地调回来,把她安排在厂办上班。
没想到,何玉仁竟然是自己的同事,还就坐在对面。
她当年结婚没多久,就听说何玉仁也娶了妻生了子,不过看他这副模样,对自己似乎还是贼心不死。
男人嘛,都是贱皮子,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还想得挺美。
汤青很清楚,以自己的条件,就算丧偶,也不至于捡个已婚有子,条件还不怎么样的男人,不过何玉仁皮相不错,人又殷勤,闲暇时候逗弄一把,全当是消遣了。
一瓶香水而已,换几句说笑,都是他何玉仁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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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翡听说何玉仁回厂,又是稍晚之后的事情。
她正在生产线上忙着,被工友打趣了几句,一个晃神,差点把手里簇新的包装盒给捏碎。
“这是男人回来,魂不守舍了?”工友笑。
邵翡也笑起来:“是啊,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毕竟她等这一天,也确实等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