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人回来,我不是不能法外开恩,你倒说个理由,为何口口声声替她求情。”
“我想她回来,是了了这桩因果,当日在山上,我若不问你要一囊珠,也不至于让她丢了性命。她们说她出去就活不成,我不能因一己私欲生此孽障,将来见不到祖师,我就和师傅去不到一处了。我师傅回来,要知道这事,定不许我回去,求求谢祖母,你把她带回来吧,我有银子,我给她钱也使得。”淳云急道。
崔婉稍松了口气,这个理由居然出奇的好,果然谢老夫人真心实意笑开,她本就不想淳云站到靶子处去。
站稳了,面子不在谢府脸上,没站稳,谢府跟着丢人。
若叫淳云真是看上了哪个物件想据为己有才出此风头,回去无比得好生教养着,方才听到是要那个人同样不喜,当是为着和自己对着干呢。
现听说是这么个来路,样样俱是通的,谢老夫人道:
“当真你师傅教的你一副怜蛾惜蚁肠肚,算了算了,我寻她回来,再让我抓着下次,大罗神仙来也说不得情。”
闻听此话,淳云胸口巨石落地,再无别念,连同那水上苦楚一应忘的干净,靠着车厢摇晃到了庄子听风处。
和纤云笑闹下了马车,看天色还早,榭内已经点了灯火,四方宅院通透,飞纱飘帛,是仿着秦时敞屋所建。
进到院里,未见人面,先闻人笑,俨然是今日宋府来客并非谢府一家。
谢老夫人这才彻底明白,不是她讨着了交情,是宋府顺路送个交情。
她不明白的是,并非宋府要送交情,所谓夫在殷忧,则竭诚待下,既得志,则纵情傲物。
宋爻此生都快埋进棺材里的人,哪有殷忧心思苦心孤诣要攀谢府的情。
还不是前日文武在殿上起了嫌隙,天子一句话要看将相和,底下郎君就得顺势往一个桌上吃饭。赶巧了宋爻和谢简还算投缘,一个儿子不省事,一个老爹早没了事,凑在一处也算弄拙成巧。既然是演将相和,免不得还有一堆捧场的,这就新旧远近来了好些,聚成一圈说书论词行酒令,玩的十分热闹。
因敞屋不分院,来的又都是阖家,故男女只隔着一帘帷帐。
宋太夫人才招呼在座的女眷与谢老夫人相见相知,纤云指着帷幔另一边喊:“咦,那不是幺娘姐姐吗?”
宋爻本就是为着安乐公和谢府生的事,现天子亲往陶矜处探望,又有改年号大赦天下,今日宋府自然也请了人来。
陶矜旧疾未愈,出入只能坐在轮椅上。
他那新娶佳人怕底下伺候不周到,行走一步都要亲自跟着,这才不与女眷在一处,而是在另一边。大人尚没回应,纤云拉着淳云道:“快看,真的是姜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