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摆出一副惊诧的神情:
“徐某以为圣上夤夜召群臣观礼,想来钦天监必是观得祥瑞...”
“徐阁老莫非佯装不知?”严世蕃独眼微眯,“要说这要观星的杜延霖可是你的门生。”
徐阶广袖下的指节手指微微一颤,面上却仍挂着春风化雨般的笑意:
“东楼何故出此诛心之言?杜延霖虽是嘉靖三十二年的进士,彼时徐某确曾主持过礼部试。但徐某也不过是代天取士,若论门生,普天之下那也皆是天子的门生。”
严世蕃腮边横肉突地一跳,正待开口,忽闻北面净鞭三响,黄门官尖细的唱喏刺破寒夜:
“圣——驾——到——”
整个钦天监霎时静如寒潭。
绯袍玉带的官员们次第跪伏,齐刷刷转向紫微殿方向稽首。
只见嘉靖帝身着玄色道袍,脚踏北斗七星方位缓步登台。
黄锦手捧青玉柄麈尾在前引路,十二名大珰手持桃木符剑分立两侧,陶仲文等道士紧随其后。
“平身。”嘉靖在御座坐定,麈尾轻挥:“给两位阁老赐座。”
待众臣谢恩完毕,嘉靖接过黄锦递来的麈尾,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一旁的浑天仪。
陈据立即会意,上前半步喝问:
“杜延霖,子时已过,三垣已明,你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