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其实她完全可以趾高气昂一点,再踩低捧高一点,于她而言,有这些脾气才是再正常而过。
于是,在她低头思忖时,他喊了她一声:“小小姐。”封温玉抬眸,不解地望向他。
谢祝璟低眸轻笑,其实他什么事都没有,他只是想叫她再看他一眼。封温玉有点莫名其妙,她郁闷:“到底哪里好笑了。”谢祝璟不敢言明,他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后日如何?后日有簪花宴,我想替小小姐簪花。”于簪花宴上,替女子簪花的意义不言而喻,谢祝璟很清楚自己的责任,如今要紧的是让二皇子不再打封温玉的主意。封温玉也很分得清轻重,她轻轻颔首:“那后日……”她一顿,纠结该在何处会面。
然后她就听见谢祝璟温声:“后日辰时三刻,我到侍郎府接你。”有人接送,封温玉没再纠结,她姣姣黛眉舒展开来,今日做戏已经够了,她没再继续在封家门口干站,和谢祝璟约定好时间,就上了马车准备回府。谢祝璟却是没有回家,而是一路去了宋府。书房内,宋作梁见他这么晚还来府上,心下了然结果,他只问一声:“遇之觉得如何?”
小小姐是主家,即便他是长辈,也不会去议论小小姐,所以,宋作梁问得很隐晦。
然而谢祝璟听懂了,他敛下眉眼,那股子的冷淡在师长面前稍褪,他说:“小小姐很好。”
宋作梁见他这幅模样,有些诧异,但随即想到了封温玉的样貌,又不觉得意外,少年慕艾,会对封温玉那样的姑娘生出爱慕心思再是正常不过。他笑道:“如此就好。”
封家的站位决定了封党的方向,而封温玉的婚事必然牵一发而动全身,但谢祝璟终究是他的关门弟子,师徒关系不亚于父子,他当然不希望会结成一对怨侣。
而接下来宋作梁的话越发隐晦:
“我们师门三代子弟不少,你可知道你师爷最看重的是谁?”谢祝璟掀起了眼,陷入沉思,他从未去思考过这个问题,但现在被老师特意提出来,只能说明这个人和他有一定的联系。而今日发生的事情只有一件。
他有些诧异:“封温序?”
然后话音甫落,他又立即否定了这个猜想。不可能是封温序。
并不是他看不起封温序,只凭才学,封温序也自有自傲的资本,但也仅此罢了,他于封党三代子弟来说,算不得出众。谢祝璟很有自知之明,他虽是拜在封党门下,但才入仕不过一年,如今又出了一个顾屿时压在一众青年才俊身上,他还不值得封阁老看在眼里。谢祝璟眸色郑重了些,他点出一个人名:
“封温舟。”
封温玉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但仅凭他所看见的,封阁老对封温舟不算特殊和看重。宋作梁笑了,他拍了拍谢祝璟的肩膀,他最满意的就是谢祝璟的这份敏锐,他语气微重,有些意味深长:
“小公子是老师最小的一个孙子。”
于封家这样的存在,内部的资源倾斜足够叫人打破头,而小公子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谢祝璟若有所思,但他还是有些不解:“为何….”他对封温舟的了解只限于知道这个人,所以,他很奇怪,能被封阁老看重,起码该有一技之长,更不该这么默默无闻。宋作梁和谢祝璟对视,言简意赅:
“我只隐约知道一点一一他足够心狠。”
谢祝璟没有再问下去,心狠两字已经解释了一切。宋作梁这时说:“这门婚事是老师亲自提起来的,可见老师对你的看重,要知道小小姐和小公子乃是一母同胞,你若和小小姐真定下了婚事,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说得难听点,谢祝璟和顾屿时不同,他的仕途顺利仰仗了封家,所以,一旦二人定亲,只能是小小姐对他不满,而他不能辜负小小姐半分。谢祝璟眸色没有一点变化,他声音冷静:
“拜访封府前,我就做好了准备。”
大大大大大大
封温玉料想得没错,得知她回京,江知兰的帖子翌日就送到了侍郎府。两人才碰面,江知兰就捶了捶她,气恼道:“好你个小妮子,一走就是数月!”
封温玉觉得她很冤枉:
“光是路上这一来一回就耽误不少时间,怎么能怪我呢。”江知兰才不管这些,她撂下一记消息:“我定亲了。”封温玉被炸得头晕目眩,半响,才呆呆地问:“是谁家公子?”
江知兰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扭捏了一下,才支支吾吾道:“你可知道齐鲁孔家?″
孔家。
孔孟之后。
封温玉当然有所耳闻。
她只是很惊讶,也有一点懵:“你不是惯来不喜欢他们的作风吗?”江知兰憋了一下,才底气不足地呐声道:
“往日是我有偏见,不是所有孔孟之后都像李家那般迂腐不堪的。”封温玉懂了。
她掩住唇,揶揄地笑:“看来我这位未来姐夫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喽?”一声未来姐夫,把江知兰臊得恨不得去捂她的嘴,她嗔恼地瞪了封温玉一眼,气急败坏道:
“倒是你,我怎么听说你和那位谢大人扯上关系了?”封温玉小脸也垮了下来。
她就知道根本逃不了这个话题。
封温玉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