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限定款为玫瑰、蔷薇、芍药、琼花四样,季节限定款为夏日的薄荷冰片皂,冬日的蜂蜜皂。
暂定如此,新品日后再说。
诸如定制盛放香皂的锦盒、木盒,铺面装修,她都交代许成去办了。“去啊。你们看着有什么想吃的点心,尽管点,垫垫肚子,一会儿就去河下街。清风下去和你哥哥也说一声。"去年已经选了几家提供鲜花的花铺,一会儿去河下街看过,没问题就可以定下了,花材到位,作坊就可以开工了。将近午时,徐氏认真装扮,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身素色的衣裳,对着镜子练了几次笑。
倪卖婆进了曹家的小院,看她这副模样,笑道:“徐娘子,跟我走吧,把你最新绣的荷包也带上。”
徐氏微微惊讶,“婶子,我们去的不是裘官人家里吗,怎么”她有点难以启齿,顿了一会儿才道:“怎么带上那种荷包?”“不就是绣春囊,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裘官人府上妾室有好几个,大太太我们攀不上,能攀上的只有姨娘们,那些姨娘们为了留下裘官人,免不了用物件助兴。不然你以前绣的那些荷包,凭什么能卖出去?"倪卖婆说得脸也不红-下。徐氏挑不出毛病,她没有别的选择,女子能干的活计太少了,做绣品是一样,但她的绣活中规中矩,并不十分出色,卖不上高价,她又想赚银子,当卖婆是她能接触到的最能赚钱的行当了。
于是便取了荷包,用一方帕子包住,去曹婆子窗外说了一声,就和倪卖婆出门了。
却是来到了河下街里的柳叶巷子,河下街确实是商户云集之地,徐氏不疑有他,跟着倪卖婆进了一所宅子。
宅子里花柳繁茂,穿过长廊,走入一间锦帘绣幔、芬芳馥郁的屋子,屋子里有一个容色平常的丫鬟,笑道:“请二位坐下喝杯茶,我家主子一会子就来了。”
倪卖婆脸上堆笑,道:“麻烦姑娘了。”
倪卖婆坐下,徐氏也跟着坐下,倪卖婆喝茶,徐氏也跟着喝茶。不一会儿,倪卖婆就说要如厕,小丫鬟便说带她去,徐氏站起来:“婶子,我也”
倪卖婆给徐氏使了个眼色,道:“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很快回来。”隔壁院子传来热闹的唱戏声,这点声音让徐氏心安了些,复坐下。眼睛悄悄打量屋内,帘子挂起,里头有一张架子床,梳妆台上放着一盒子金玉首饰,看着像是哪个姨娘的屋子。
只是这个屋子,看着不像是有人住过的,徐氏生疑,既然是大官人的家宅,怎么仆人这样少,一路上都没见到什么下人。她咬着唇瓣,将带来的绣品收入袖里,看准屋外无人,踮着脚尖悄悄出去,在屋后墙角蹲下身。<1
不多时,屋里进入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一脸色相,嘴里喊着:“美人儿,我来了。”
他在四处看看,屋里连个鬼影都没有,怒而朝外头吼,“人呢,怎么让她跑了。”
徐氏心脏狂跳,心跳声响得好像能传到前廊,她一手捂住嘴,一手捂住胸囗。
倪卖婆匆匆走来,道:“方才人还在这呢,她能去哪儿?门口都有人守着呢,也许徐娘子坐着无趣,到院子里逛去了。”“还不快找,别让她逃了。”
前头好几个人动起来,倪卖婆嘴里还叫唤她,说着哄人的话。徐氏又恨又怒又悔,该死的倪卖婆,竞敢骗她给裘官人当通奸的玩意儿。她并不是才认识倪卖婆就托付信任,实在是她花了一年时间观察,倪卖婆在她面前没有露出一点痕迹,她家里人都知道倪卖婆为她售卖绣品,就连曹婆子都能和倪卖婆闲说两句和气话。
谁能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
是了,曹家人都认为倪卖婆是好人,如果她真被倪卖婆卖给裘官人,她敢说给曹柱儿听吗?
到时候她岂不是成了任人宰割的肥肉?
这时候徐氏想起了妹妹令婵,如果她落到类似裘官人这样的人家……徐氏眼泪奔涌,又陡然升起一股斗志,凭什么要被倪卖婆拿捏?不能坐以待毙,要想法子逃出去。
大门有人看着,身后传来唱戏敲锣的锵锵声,徐氏看过去,是和隔壁另一户人家相连的一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