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自己哪里闹了笑话,闻言立即道:“对对对,就是这句。”
一路进了内院,守诚和守礼将东西交给朗月和清风,他们就出去和同伴们吹嘘今日的见闻了。
明瑶华随手翻看新书和笔墨纸砚,坐下后问:“季则气坏了吗?”林明霁道:“何止是气坏,眼珠子瞪得像铜铃。”明瑶华不禁担忧,“他这样,不会被怒火冲昏了头,做出什么事情吧?有句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和你比起来,他显然是光脚的那个。”“所以我下山前特意找到他,告诉他,他也是穿鞋的。他苦读十年才获得的秀才功名,可免一家徭役,可免八十亩田的赋税,可见官不跪,未来还能科举做官,改换门庭。"林明霁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给明瑶华,笑道:“顺便威胁一下他,他若是有那个胆子对我下手,我父亲能教他受剥皮填草之刑。”明瑶华莫名抖了抖,略过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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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次日,府学讲堂上,沈教授道:“昨日我们黄字班的林明霁在文会诗文赛得了魁首,依咱们府学的规矩,成绩优异到可堪代训导授课的学子可单独住一间寝舍。林明霁虽然还不是代授课的学子,但他在文会上得了名次,为咱们府学长脸,因而也可单独住一间寝舍,此前也有先例。你们可有异议?”府学天地玄黄四个寝院都有空余的房间,只是若人人都要单独住一间房,那肯定是不够的,因而只有优秀学子才可单独住一间房。如何才叫优秀学子,自然是看你的名声和才学了,文章得到训导们的认可,文章贴出来得到同窗们的认可,那便是优秀学子。昨日的文会黄字班的人去了半数以上,亲眼见识了林明霁于诗文上的才气,皆是服气,道:“学生并无异议。”
周从宜偷偷看季则的脸色,被吓得赶紧收回了目光。中午用饭后,周从宜走在林明霁身边,从食堂走向寝院。沈文石有事去寻他叔父了,季则又和林明霁割席了,因而昔日的四人同行,变成只有他们二人同行了。
府学里的高大树木不少,又是暖和的春夏之交,到处鸟鸣花开,本该是轻松愉悦的,可是周从宜想到季则,又是害怕又是不解,小声道:“我怎么觉得季则不太对劲?”
正常人哪里会为了针对同窗而做出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来,不论是私下鼓动同窗举荐林明霁报名诗文赛,还是为了让同窗丢脸而去游说商户出彩头,都很奇怪。
有这个精力,多背两篇文章多好?
林明霁也没想到一切如此顺利,季则真就踩进他的坑里去了,明明这个坑如此显眼。
就算他真的无法在众人注视下写出文章诗赋,他也有别的法子脱身,说到底,所谓的文会,压根不是什么重要到必须万无一失的场合。如果他存心要害一个人,要么徐徐图之,要么选择时机一击即中。季则就算是联络其余同窗,散布流言说他高傲自大欺凌弱小,他都能想得通。
林明霁晃晃脑袋,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抖出他的脑海,笑道:“你不是他,如何能知道他的想法?你有揣摩他的时间,不如多背两篇文章。”周从宜怪叫起来,“难道你能看到我心里在想什么?”林明霁笑道:“你想什么都在你脸上写着呢。”周从宜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林明霁笑道:“走快些吧,快点帮我把东西都搬到新寝舍,等下次旬假请你去酒楼吃饭。”
“来了来了。"周从宜快步赶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