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嫂子的三四分,他就不必担忧玉儿因性子软而受人欺负了。
林明霁给林如海请安后坐下,林如海清了清喉咙,将桌上的证纸给他,“你看看吧。”
林明霁三两下看了,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很快就收敛了,神色如常,他笑道:“虽然他们做了这样的事,但一个是先夫人的陪房,一个是儿子的庶母,父亲若想大事化小,也说得过去。”
林如海笑道:“难道在你眼里,为父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吗?”林明霁道:"儿子不敢这样想。”
林如海轻哼一声,神色却是骄傲又庆幸,这个儿子的成长速度惊人,在他身边不过数日,就已然跳出了普通学子的眼界。幸亏在他微弱之时将他认回林家,要是等上几年,可就不好说了。罗嫂子和采买的管事赖平、外院门子的管事孙用被林管家带人,毫不留情面地当着众人的面绑起来,这几人还以为是大奶奶的命令,嘴里不干不净地叫噻罗嫂子发狠道:“她一个外来的,就算掌了家,也要恭恭敬敬地喊先夫人一声母亲。我是先夫人陪嫁到林家的人,这么多年尽心伺候主子,她这样对我,就是不敬先夫人,就不怕贾家来人吗?”
赖平跟着附和哀嚎,“大奶奶不孝啊,要把先夫人留下的老人都赶走,大小姐在这个家里没活路了。”
孙用比他二人看得清形势,来绑他们的是林管家,说明是老爷默许的,他低声求饶道:“我是猪油蒙了心,好歹看在我母亲伺候过老夫人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以后,一定听大奶奶的话,大奶奶指东,我不敢往西。”林管家只是叫下人拿东西堵住他们的嘴。
另一边,宋姨娘被丫鬟来请,慌乱了一瞬,自觉没有什么把柄被拿捏,略整了整衣物就去往小花厅。
宋姨娘一进小花厅,顿觉不妙,好似三堂会审的架势,府里的几个管事被堵了嘴跪在地上,老爷端坐上首,下首坐着大爷大奶奶,以及大奶奶的娘家弟弟宋姨娘定了定神,屈膝行礼,笑着问道:“不知道老爷唤我来,是有什么事?”
林如海冷冷地道:“宋氏,你身边的丫鬟和罗厨娘说,我即将接大小姐回家,还说大奶奶的弟弟住在府里不合规矩,你可承认?”宋姨娘惊讶道:“老爷,妾身不知道此事,怎么会,萱草那丫头怎么会和罗嫂子说这个?”
林如海道:“二十三日早上,厨房的橱柜边上,有人看到了。”“这,这,老爷,都怪妾身管教不力,这丫头多嘴饶舌的,妾身在这里给大爷和大奶奶陪不是,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身边人。"宋姨娘朝着林明霁和明瑶华深深一礼。
她怎么也是府里的姨娘,一个丫头口舌不严,罚过就算了,还能如何?林如海平静道:“你既不会管教下人,就回苏州老家庄子上,那里没人在乎你说什么。”
宋姨娘抬起头,看着林如海,不敢置信道:“就因为一点子小事,老爷就要赶我走?”
宋姨娘眼里滚出泪水,“妾身自知没有为林家诞下子嗣,但是这么多年,妾身在林家安安分分,没有闹出一点儿事端。如今有了儿子,老爷就要把妾身走起走吗?”
明瑶华拼命朝林明霁眨眼睛,快看啊,比戏台子上演的还好看!明甫光不需要姐姐给眼神,就津津有味地一会儿看着宋姨娘,一会儿看着林如海。
“今日是下人的嘴不严,明日是不是你也管不住嘴,将府里的事抖搂出去?"林如海没了耐心,也不给她留脸面了,道:“你当我真是为了你身边丫鬟多嘴而赶你去苏州庄子上?”
林如海冷声问道:“在扬州四五年的光景,你背着我,收了多少盐商女眷的银子?没有几万也有口口千了吧。”
宋姨娘的脸色煞白,她每次都很小心,一次只收一二百两,只是借着林如海后院唯一姨娘的身份和盐商家眷维持个面子情,没有答应任何事。“当年夫人去后,因后院无人管理,我将府里的妾室遣散,愿意走的都给了一笔嫁妆银子。你说妇人应当从一而终,不愿走,我没有强行让你出府。”“这些年你在林家,吃的喝的,哪样不是上好的?你倒起了坏心思,来乱我林家内宅。”
宋姨娘不知该说什么辩解,她收的财物经不起查。不过瞬息,她就跪下,哭道:“老爷明鉴,我并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府里的事情。”
“你以前确实没有,不然我也容不下你。”宋姨娘觉得有了希望,想再求求老爷改变心意。谁知就听到林如海道:“以前你也不会支使丫鬟挑拨是非。”接着便定了她的命运:“你和孙用一起回苏州庄子,罗厨娘和赖平,暂时打发去夫人在扬州的庄子上。”
“如今府里后宅管事的是大奶奶,谁若不服,就去庄子住着,不必在府里伺候了。”
将这几人处理妥当,天色也黑了,一家人用了一顿沉默的晚饭。这顿晚饭是崔嫂子做的,每一道菜她都花了十二分的心思。饭后回到清晖院,明瑶华先去洗漱沐浴,从浴间出来后就趴在床上不动弹。林明霁后一步出来,头发丝还滴着水珠,看到明瑶华懒懒的,好似有心事,擦拭头发的手一顿。
他换了两条干毛巾,快速将头发擦拭得不再滴水了,走过去坐在她旁边,轻声问:“怎么了?”
明瑶华闷声道:“胃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