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视线高度却倒转了过来。
理查德说不清楚自己此刻的感受。
没有愤怒,没有羞耻,甚至没有疼痛,只有一种无端的恐惧,毫无来由,却真实得可怕。
他想动,却发现肌肉完全不听使唤。
明明对方什么都没做,身体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住了神经,连最基本的动作指令都消失了。
“白秋和也"看向绿间。
“真太郎,动作太慢了。"3
绿间身体一僵:……抱歉。”
“白秋和也”抬眼,目光转向高处的裁判席。“继续比赛。”
那语气不是请求也不是建议,而是命令。
裁判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刻,他竟然听从了一个教练的命令。“白秋和也"再次看向站在一旁的绿间与手冢:“四分钟之内,结束比赛。”手冢点头,绿间抬手压了压镜框。
他们不清楚为什么突然多了时间限制,但白秋这么说,他们只会照做。无论是四分钟,还是四十秒。
“白秋和也”说完这句话,眼睫轻轻垂下,闭上双眼。下一秒,身体微微一晃,像是某种力量骤然退去。当他重新睁开眼时,那双异瞳中的压迫感已然消失,目光重新恢复了熟悉的温和与克制。
他低头,看向依旧跪在自己面前的理查德,轻轻叹了口气。“……贝克先生,起来吧。”
理查德回过神,像从某种深渊里被拽了回来。他怔怔地看着白秋几秒,眼神依旧有些茫然。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站起身,回到了美国队的教练席,缓缓坐下。白秋抬手搭上自己的脖子,指尖一触即停,那一圈红痕清晰而深,布料压上去都隐隐作痛。
他轻咳了两声,声音有些发哑。
在脑海中,他轻声道了一句:“谢谢你,赤司君。”【*嗯。*】<4
白秋在听到这个回应后,心头微顿。
是错觉吗?总感觉这短短的一个字里……竞然暗含着不悦?他下意识地按了按喉咙,觉得那勒痕似乎更烫了一点。比赛即将重新开始。
泰利走向场内时,在经过汤姆身旁的那一刻停住脚步。他低声开口:“哥哥…我不想再做那种事了。”他的目光落在对面,停在白秋脖颈处,那圈比他膝盖上淤青还要刺目的红痕上。
汤姆看着他,没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嗯,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永远支持你。”泰利轻轻吸了口气,走向网前。
他停在绿间面前,想要开口道歉。
但绿间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请快一点开始比赛。“他推了推眼镜,“我们时间紧迫。”泰利微怔,接着郑重地点了点头。
“4-0。”
“5-0。”
“6-0。”
比分被快速拉开,过程没有任何波折。
绿间与手冢全力以赴下,只用了两分钟,便以压倒性优势结束了这场因伤势和混乱而脱轨的比赛。
最后一球落地的瞬间,泰利跪倒在地。
他大口喘着气,脸上写满了迷茫。
比赛……结束了吗?
……太好了。
从胸口深处溢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比赛结束后,双方来到网前。
泰利低头,对绿间与手冢轻声道:…对不起。”手冢摇了摇头:“如果那是被逼迫之下的选择,我认为,并不需要道歉。”泰利愣了一下,接着笑了。
这是他整场比赛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笑,像花朵在暴雨之后重新绽开,艳丽而干净。
他转头看向场边的白秋,轻声道:“你们……真是温柔的人。”“所以,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遇到我这样的人了。”说完,他转身,和哥哥汤姆一起走向场边。理查德坐在教练席上,神情冰冷,看到两人靠近时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滚吧。“他说,“看在你们还有一点价值的份上,我不会把你们赶走。”泰利听完,望着理查德,眼中浮现出一丝压抑的痛苦,但最终,他仍旧开囗。
“Boss,感谢您当初的援手。”
“或许您只是因为看中了我们的价值,才愿意将我们从那样的地方带出来。”
“但对我和哥哥来说,那确实是拯救。”
说到这里,他深深鞠了一躬。
“只是,从今天开始,请允许我们……偶尔也会拒绝您的提议。”汤姆跟着弟弟一起,缓缓鞠了一躬。
兄弟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头也不回地从选手通道离开了。理查德坐在座位上,眼神怔愣,还没从刚才那句话里回过神。他们……竞然敢说出这种话?!
不是赌气,不是演戏,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背离!他猛地回头,视线定格在场地另一侧。
白秋和也正轻声与绿间和手冢交谈,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神色一派轻松,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理查德死死盯着他,牙关一点点咬紧。
因为之前的喧闹与混乱,裁判宣布中场休息半小时。白秋和也和绿间、手冢一同走回选手休息室。门刚推开一点,白秋脚步顿住。
屋里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