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玩!」
天色渐暗,细雨也渐渐停歇了,战士们满足地摸着肚子,好似终于体会到了特种兵们口中所说的,吃肉吃到饱的感觉。这天气,明明前几天已经带上几分凉意,可这两天赶路时却闷热异常,老王班长抹了把脖子上的汗,绿色军装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这鬼天气,真是邪了门了!“他擦着额头上的汗,奇道,“往年这时候早该凉快了,这两天怎么还往回过了呢?”
林小棠闻言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的云空,唯独太阳刺眼的让人完全不敢直视。
偏偏林子里一丝风也没有,就连树梢也一动不动,更不要说平时最聒噪的知了,早就热得闭上了嘴,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声,听得人莫名焦躁。山脚下的小村庄里,根叔坐在门槛上草帽扇得哗哗响,家里的小黄狗耷拉着舌头趴在院墙根处,时不时对着后山“汪汪”叫上几声。“叫唤啥呢!"根叔嘟囔着用草帽拍了拍狗屁股,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今儿这老槐树的知了都变哑巴…”
根叔媳妇抱着木盆从河边回来,刚转过院墙就开始抱怨,“真是怪事,今儿河里的水浑得跟泥汤似的,这衣服越洗越脏。”根婶抖了抖沾了泥沙的衣服,“你看看你这衣服,洗也洗不干净,真是够埋汰的……”
“你个老婆子没见识,矫情,"根叔心不在焉地应着,叼着烟袋往地里走,“前儿雨水冲的泥沙罢……”
后半响,根叔跟着社员在地里掰苞米,这天的田里简直就像是个大蒸笼,头顶的汗珠子大颗大颗地往地上砸。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天上的云彩像只倒扣的大铁锅压下来,感觉这屋后的大山都矮了一截。
“这天怕是要下大雨。“根叔和隔壁田里的老赵头念叨。老赵头眯着眼看了半天,摇摇头,“这云不对劲,怕不是好雨。”说完又抬头看了一眼,黝黑的脸上满是忧色,“这云邪乎的很,像那年发…话音未落,雨点突然就噼里啪啦砸了下来,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生疼。起初还能看清对面来人,谁知道转眼间就变成了瓢泼大雨,根叔抄起箩筐就往田头跑。
雷声在云里翻滚,像是老天爷在发大脾气,雨越下越大,远远看去,像是天上漏了个窟窿似的往下泼水。
“全体注意,前面高地扎营!"郑团长的下令声在雨中响起。队伍迅速撤到河岸旁的高地上,林小棠帮着固定雨棚时,心口突然像被什么揪住了,没来由的一阵心慌,老王正巧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这丫头不舒服?脸色咋这么白?"老王关切地问,接过她手里的麻绳,“你去歇着,今晚我掌勺。”
林小棠心神不宁的坐在雨棚下,听着暴雨不断拍打着雨棚。雨棚边缘,一株被雨水打湿的婆婆丁耷拉着脑袋,正在小声抱怨。「水太多了,感觉要喘不过气了……」
“这雨是很大。"林小棠下意识接道,顺手扶了扶它歪倒的茎秆,“这么大的暴雨我也是头一次见呢!”
「不是天上的雨,」婆婆丁的声音有气无力,叶子不停的颤抖,「是地底在冒水,不信你拔我出来看看。」
林小棠心里“咯噔"一下,她只是轻轻一拽,整株婆婆丁就离开了土,而且它的根须已经发黑,还有一股腐烂的土腥味。更奇怪的是,婆婆丁的小坑里正在不断地冒水,一时让人分不清究竞是天上下的暴雨,还是地底下涌出的水。
「石头缝也在渗水,」婆婆丁继续说道,「万一河坝冲开就完了,你们安的地方离河太近了。」
当林小棠听到“地底下在冒水"已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猛地起身往河边跑去。
本该清澈的河水像是被暴雨打破了平静,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不少枯枝,整条河竟然连一条鱼的影子都没有。
“林小棠!”
严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带着几名特种兵冲过来,“这么大的暴雨,你还到河边来,不要命了!”
林小棠攥着湿漉漉的婆婆丁,嘴唇紧闭,严战见她神情怔愣,不由放缓语气,温声问道,“怎么了?”
林小棠抬头看向眼前的严战,还有他身后的特种兵,大家连雨披都没穿,暴雨水顺着他们的帽檐不停的滚落,最后顺着下巴往下流。林小棠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严战看出她的犹豫,声音温和却坚定,“你别急,发生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我们一起想办法。”“对呀,我们一起想办法!"身后的特种兵异口同声。林小棠突然醒神,对呀,大家一起想办法,总好过她一个人干着急,而且,她抬头看了眼队长,上次他就无条件相信了她。严战目光坚定的冲她微微点头。
“队长,我……"林小棠深吸一口气,“我觉得可能要出事了。”林小棠将自己发现的异常一五一十都说了,蒲公英腐烂的根须,不断渗水的小土坑和石缝,还有这反常浑浊的河水。暴雨声中,她的声音越来越坚定,林小棠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我们村里老人说……这样子恐怕是要发大水……”很多年前,她还是无花果树时,也曾经历过大水的冲击,久到她已经快要忘了那些不同寻常的表现,幸好婆婆丁提醒了她。特种兵们表情瞬间凝重,陈大牛拔出随身的匕首,随手插入河岸边的泥土里,他用手指探了探异常松软的泥土。
“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