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手,安静地听着小今专注时格外平静的气息和偶尔动作时耳机晃动的摩擦;
听着背景电影里埃克托正在对着欧内斯托指责"Those were my song you took.My song that made you famous";听着木法沙无意识的小声哼唧;
听着那些他不太熟悉和他很熟悉的呼吸声音;<2看着不远处时钟上的数字一点一点逼近他跟费德里克定好的见面时间。而冯今毕还在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屏蔽掉了周围的很多事。直到她画完最后一笔,正要让小瑞把手伸进灯里,她才发现有好几个泡泡正飘在她的眼前。
她抬起头。
都是非常小的泡泡,但每一个都很圆滚滚。像奶奶很会包的小汤圆。
看着离她最近的那一个,冯今毕没忍住,凑近过去,呼地把它向上吹了一下!
可没想到,它晃了几下,最后却落到了她的鼻子尖上。冯今毕盯着它,又吹了几下,但是没吹动也没吹破。这时,她的身后,一只拿着泡泡棒的手伸了过来,指尖贴上她鼻尖的泡泡,完好地将它挑了下来,然后,就像吹一朵蒲公英一样,远远地将它吹走了。冯今毕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了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坐到她身后的陈伯懿。两人很近地对视了几秒,陈伯懿非常自然地就贴过来要亲她的脸。这跟她们说好的交易是冲突的!
冯今毕撇开脸,指向平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却发现她和陈仲尔的视频通话已经断开了。
她愣了愣,把手机拿过来,接着就看到了下面陈仲尔发来的那条文字,说他要见到费德里克了,不能再继续跟她视频,觉得她正在专心在忙,就没有出声告诉她。
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又松开。
虽然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很不对,但看到陈仲尔没有发现地主动断开了通话,冯今毕还是有种轻松了的感觉。
“我们瞒住了呢。"<1
陈伯懿从她的身后抱住她,先是在她的脸颊亲了一下,然后很黏人地贴着她的耳朵,把那个很早之前就被她放到一边的皮面盒子重新放回到她的腿上,“作为庆祝,我想要你戴这个给我看。”
“可以吗?”
他的声音轻轻的。
是他的声音。
也是陈仲尔的。
“可以吗?小今、姐姐。"<3
小今……
姐姐。
叫她时,陈伯懿的下巴压在她的后肩,口腔含糊地并没有打开,只用舌面在上颚极短地碰了两下,声音仿佛两颗在她的耳畔炸开的泡泡。男生的脸漂亮到嵇艳,明明比她高很多,这会儿却故意压低着,垂着眼睫,由下向上地,带着乞怜的风情万种向她看。他发现了。
冯今毕几乎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发现了她对这个称呼有着不同寻常的在意,觉得这样会容易让她妥协,所以才这么叫她。那,她最应该做的,就是做一个冷峻的雪人,表现出不喜欢。可是,身边发生的,跟她许多个光影摇曳的梦中看到和听到的都太相像。她身体和呼吸蒸腾出的反应根本骗不了人。迟疑中,她的手已经被陈伯懿拉到了盒子上。“不是会让你为难的东西。”
陈伯懿还在轻声地,用那双很会惑人的眼睛,从他的睫羽间,向她望,“我现在,可是在很努力地在讨你喜欢。”冯今毕知道,不打开盒子,陈伯懿就不会放过她。他又在叫她姐姐了。
问她好不好,行不行。
仍旧是那种会混乱着无数水汽在她梦里中出现的语调,烫得她的鼻尖都要沁出汗,如果她是一个雪人,作为鼻子的胡萝卜肯定已经摇摇欲坠。1所以她做不成。
低下头,冯今毕把手指按在了盒子的锁扣上。这时,她发现,这个盒子不止外皮被磨损得很厉害,连锁扣都已经有了陈旧的锈痕。
意识到这真的是老物件,担心自己会把它弄坏,冯今毕掰开锁扣的指尖绷很紧,完全不敢使力,连打开盖子的动作都是慢慢的。所以,项链中那颗作为钻石来说过于硕大了的紫粉色也是慢慢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跟在陈仲尔的身边,拍卖会也去过几次,冯今毕对宝石懂得虽然还是很少,但也不像从前那样茫无所知。
她觉得自己也算见过不少奇珍异宝的人了。但这种颜色、大小、看起来还这么干净的钻石,不要说亲眼看到,就算是在陈仲尔妈妈发过来的许多次的拍卖图录中,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冯今毕甚至想到了一些她曾看过的、国外贵族后代们介绍家族传家宝的纪录片。
她很怕听到陈伯懿告诉她这是他的哪位祖母或外婆传下来的。因为……
她喜欢它。
看清它的那一颗,她的耳边都传来了咕噜的那声"my precious"。她现在宁愿陈伯懿要让她戴的是一些奇怪的、会让她为难的东西,那样她还能够理直气壮地说不要。
而不是边在心里想着“我想要戴”,边告诉自己这是陈伯懿的,绝对不能碰。可陈伯懿却还在亲她。
也不是很明确的亲吻,就只是嘴唇贴着她的皮肤,在那里来回地轻轻蹭:″喜欢吗?”
他说:“我想要把它戴到你的脖子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