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让陈仲尔主动。
“那我来亲你。”
她说，“这次，你不准又躲着不让我”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哦。不是。不是你……恩？”她疑惑地不动了，就像一个过载了的小机器人，一动不动地，陷入了自己的思考。
“什么呀？”
“小今。”
看到小今又走神了，陈仲尔笑着又把叫回来。“小今。”
他看着她，声音很轻，轻到就好像没有被听清也没关系，“到底要不要接吻？”
可冯今毕听到了。
“要呀。”
嘴里说着“要"，她却先环着陈仲尔的腰，将脸贴到了他的胸口，安静地待了一会儿。
“陈仲尔。这是我第一次听清你的心跳。”“咚、咚、咚、咚、……”
她念着他心跳的声音。
一直念，一直念，好像怎么都听不够。
就算最后陈仲尔主动低下了头，越来越快和重的鼓点声从她的唇边跳到了他的唇边，她还是仰着脸贴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你这么喜欢，把它吃掉，好不好？”
轻轻地贴着她的嘴唇，陈仲尔说完，又想，其实，他的心脏，早就不在他的身体里了。
它早就在他们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被他一口一口，全喂给了她。所以他才总是没办法离开她。
人没有办法离开自己的心脏。
陈仲尔捧住她的脸，同她接吻。
她真的很会接吻。
意识到他不太会，她会很主动地先去吮开他的嘴唇，等发现他想主动了，就又乖乖地把嘴张开让他来亲。
陈仲尔很快就变得意乱情迷。
但他不敢用力。
不敢留下太明显的痕迹。
他以前也曾见过她喝醉到这种程度。
等第二天醒来，她就会忘了。
就算还记得闪过的几个片段，现在，她也是认为，在做梦。梦里的，只能留在梦里，回到现实，就结束了，不可以把痕迹带过去。他想得很清醒。
可还是不行。
他做不到。
“陈仲尔·…”
“唔陈仲尔……
小今在跟他接吻，一直在叫他的名字，浑身发烫地攀住他的脖子，分、开、腿坐在他的身上。
陈仲尔低头看了看隔在两人间的足够厚的被子，垂着被两人气息扑得湿漉的睫羽，掌心力道充满情、欲地在小今的腰间抚揉，听着她鼻息好听急促的轻喘，更深地、吞咽着吻下去。
冯今毕是会换气的，原本只是轻轻地在喘，可陈仲尔真的亲得毫无章法，让她的呼吸也跟着乱得一塌糊涂。
缺氧，眩晕，可她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她意识不到危险，窒息也很舒服，还是陈仲尔先同她分开了。
他下意识地用香岛话叫她小今、叫她宝宝、让她要呼吸。冯今毕听不懂他的话，只能茫然地睁着眼睛，被他亲着额头、亲着唇角。好在他很快又换回了她能听懂的语言。
看着她慢慢地吸气又呼气，陈仲尔低头，把她唇珠上的水渍吮走。但只是这样一个动作，两个人就分不清是谁先主动地又亲了起来。“小今。”
“小今。”
感觉到小今的气息又乱得太厉害，陈仲尔捧住她的脸。他亲她的头发，亲她的眼睛，等她平静好了以后，他才又去亲她的嘴唇，只是很轻地碰碰唇瓣，像是一种安抚。
过了一会儿，回过了神，冯今毕开心地扑进他的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胸前，耳朵往他心脏的位置倾，小声地告诉他：“陈仲尔。
我爱你。
好爱你。
最爱你。”
陈仲尔从不知道原来小今这么会说情话。
他开始嫉妒那些可能曾听过类似话的人，开始不希望这只是冯今毕的一场梦。
但如果不是梦，他要怎么回答她的“为什么”、回答她的“先试一次不行吗”。她现在说最爱他，他很相信。
可如果她知道了他的身体情况呢？
她在得知他身体情况的那个瞬间，哪怕露出一丝惊讶、一丝无措、甚至只是一秒钟神色的空白，他都不可能再相信她最爱他。他不正常。
他和陈伯懿，从小就不正常。
如果真的无法再相信小今最爱他，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确定他会做什么。他和小今的家庭差得太多了，都不用他动手，周围的人就会有数不清的办法、让一切看起来合规又合法地把她送给他。他开口说要她，她就没有地方可以逃。
到那个时候，小今要怎么办呢？
还能像现在这样，笑着跟他说，最爱他吗？“要说什么呢？”
冯今毕看着他。
陈仲尔很明显有话要说，明显到就算冯今毕现在的感知在变得迟钝也能看得出来。
可是，陈仲尔什么都没说。
“你在不舒服。”
冯今毕说不清她是从哪里感受到的，但她就是知道。“陈仲尔，你哪里痛吗？”
她慢慢地、担心地皱起眉。
“为什么？”
“小今。”
“嗯？”
“再亲一会儿吧。”
他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