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家,她就会很详细地跟陈仲尔讲她今天遇到的事,说她觉得自己哪里没有做好。
陈仲尔总是会专心致志地、一直点着头听她忐忑地把话说完,然后拿起奶茶店的饮品单,装作客人,陪她练习。
从点单到按步骤制作饮品。
一遍又一遍。
不厌其烦。
他很神奇地各种地区的话都会说一些,还会演各种性格迥异的人。
几乎每一次,事情都会从冯今毕反省学习变成和他一起玩,最后变成她跑去厨房调一些配方奇奇怪怪、但喝起来口感很好的饮料,两个人一人一半。
等饮料喝完,不管那天有多累,她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了开心。
而且,每次只要她应对得好一点点,他就会不停地夸她做得好。
冯今毕觉得,如果那些夸奖可以具象化,那她的手心里肯定已经被他贴满了小红花!
在他的表扬下,冯今毕越来越有自信。
她开始觉得自己就是做得很好!就是很值得被夸!
所以后来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客人,她都发自心底地不会再慌了。
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听完后,向鸥沉默地了好一会儿。
她觉得,这根本不是陈仲尔知不知道小今喜欢他的问题:“这个chen zhong er,明显就是喜欢你!”
可是冯今毕不这么想。
陈仲尔对她的确极端地纵容和依赖,这让她在他面前时,经常会变得没规没矩,比面对其他所有人时都要更容易任性。
但说不清缘由地,也许就是因为陈仲尔始终隐约地在跟她保持着身体的距离,她就是有非常强烈的预感,如果她直接跟陈仲尔说喜欢,得到的一定不会是她想要的结果。
会变得很糟。
所以她绝对不要明明白白地把喜欢说出来。
向向鸥解释这些时,她不自觉地耷拉了脑袋。
陈仲尔早上亲手为她绑在马尾上的缎带垂到了她的肩侧,缎带尾上由多颗深蓝色碎石拼成的小花仿佛也被她的失落感染,都没有刚才那么闪了。
但不管闪不闪,没人能想到,那颗比拇指指甲还要大的小花花蕊会是颗货真价实的顶级无烧皇家蓝。
向鸥随手把那条缎带拨到后面,抱住小今安慰地晃了晃。
但很快,向鸥就又说:“不可能。”
无论怎么想,她都觉得陈仲尔不可能不喜欢小今。
于是,她要求做军师,怂恿小今去试探。
她给小今出了许多的主意。
可小今每次回来都摇着头说没有用。
向鸥只好拿出她压箱底的办法让小今再试一次。
她帮她在她的头发呀衣服呀上面喷了好多酒,要她装醉。
这招,她在好几个和她暧昧着的男人身上都用过,从来百试百灵。
但向鸥只是叫冯今毕装醉。
并没有教她要怎么装醉。
冯今毕思考了一路。
回家后,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了陈仲尔的身后,开始不停地用脑袋往他的身上撞。
陈仲尔完全不抗拒。
相反,他好像是觉得她喝醉了以后很好玩,一直笑着转头朝她看,任由她咚咚咚地撞他的后背、撞他的手臂。
要是他往前走几步后发现她留在了原地,他还会停住等她跟过来。
直到她又哒哒哒地冲过来撞到了自己,他才继续往前走。
可是,当冯今毕找准机会要往他的怀里撞时,他却往后退了一步。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
为了逼真,冯今毕回来前喝了好几瓶草莓酒和苹果酒。
看到陈仲尔后退的那一瞬间,她的斗志忽然就被体内的酒精点燃了!
她开始使尽浑身解数地逼近陈仲尔,对着他围追堵截,好几次都想要像只小袋鼯一样从床和沙发往他的身上扑!
但最后,她还是在自己卧室的沙发,被陈仲尔从背后强行用手卡住腋下举了起来。
他不只是举她,还把她举得远远的,简直跟拉飞奇在悬崖边举着辛巴一样。
脚一离地,冯今毕就不敢动了,只能乖乖垂着胳膊和脑袋,被他转身送到了床上。
刚被他放下时,跪坐在床上的冯今毕有想过奋力一搏。
但还没等她扭头,陈仲尔已经用棉被把她整个人都罩住了。
不管她在里面怎么挣扎都没用,她很快就被他用棉被卷着箍在了里面,直挺挺的,手和脚都动不了,只有脸露在外面。
她眼睑下的大片皮肤都因为酒精和刚才的挣扎而晕着红,猫一样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有种不吓人的凶。
“我的美瞳还没摘!如果今天晚上不摘就睡觉,我的角膜就会缺氧,眼部会细菌感染,还有可能会得干眼症!”
陈仲尔站在她的床边,边语气很不走心地“哇”、“哇”捧场着冯今毕讲的可怕后果,边在她的脖子下面塞了枕头,让她能舒服地躺着。
冯今毕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样子,侧头一口咬住了他的袖子。
陈仲尔垂着手让她咬,另一只手从她床头的柜子里翻出棉签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