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光黑的宾利静静停在专属车位,不是迈凯伦,他松了口气。他对迈凯伦有阴影。
司机撑伞等在廊下,递给成柏杨一把商务黑伞,他护着元宵两人到车边。前面的人离开,没人管他,像是忘记了他的存在,路今夜幽怨地看着元宵的背影,正牌男友来了就这么对我。
好心心的司机朝路今夜微笑,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路今夜再次深呼吸。向和司机点头,真诚地微笑着走进伞下:“麻烦您了。”成柏杨拉开车门,元宓和元宵先后上车。
路今夜将行李箱递给司机后,飞快地和成柏杨说了声"谢谢”。趁成柏杨躬身准备上车的间隙,灵活地侧身跳上车厢,占据了后排的最后一个位置。路今夜抬眼,微笑:“麻烦关下门。”
成柏杨”
元宵正用毛巾给妹妹擦掉帽子和外套上的水珠,没往两个人这边看,没注意到这边两个男人的暗流涌动。
路今夜笑得很欠打,“关上啊,风这么大,别待会给元宓吹感冒了。”闻言,元宵侧头看过来。
成柏杨手一紧,唇畔勾出一抹冷笑,“嘭"地一声关上车门。旋即屈尊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刚坐定,就从后视镜里看见路今夜懒洋洋地窝在后排,脑袋一歪,靠上元宵的肩膀,声音拖得长长:“你男朋友好凶啊。”元宵再次确认元宓有没有不舒服,她不太了解具体的情况,只知道她身体不好,不太确定刚刚淋到一点点雨会不会引发问题。她的注意力都在元宓身上,没听清路今夜说什么,只是感受到肩膀上一沉,便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
被主人揉了的狗儿更加得意了。
在后视镜里同成柏杨的目光短兵相接。
他微抬眉梢。
最终以成柏杨率先移开视线收场,
他淡声吩咐司机:“升起隔板。”
路今夜看着渐渐升起、将前后隔成两个世界的隔板,脸上的表情淡下来,也没有刚刚的狗仗人势。心里没有赢了的喜悦,反而更加担惊受怕。此一时彼一时,怕别人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强心脏啊,强心脏,什么时候才能练就。
车子一路驶向元宵在纽约的公寓。从她离开纽约去巴黎上学之后,就是成柏杨在打理。
她偶尔出差到纽约时会住在那,养了几尾鱼,是在纽约读书时的朋友送的,很多年了,居然还活着,被成柏杨照料得很好。元宵踏进玄关,才发现屋内还多了几盆绿植和花,能发现是因为她从不主动养这些活物在家里,元宵视线多停顿了会,问成柏杨:“你买的?”“是我买的。”
她话音刚落,从连通另一头客厅的长廊那端走出来一个女人。穿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设计感很强,不会单调沉闷,脖子上戴着Eclat的主推款项链。元宵视线定格,缓缓上移,落在那张岁月不败美人的脸上。元锦桦朝她张手:“宝贝,好久不见。”
“要不要给妈妈一个拥抱?”
元宵还没动,身边的妹妹已经蹿了出去:“妈咪!”元锦桦笑盈盈地接住小女儿,揉揉她的脑袋,轻刮她的鼻尖:“想去哪可以告诉我,我让你爸爸安排好。怎么自己跑了?”“Daddy才不会允许我出去……
“那是你以前离不开医院,现在不一样。”“真的?那我想一直和姐姐住在一起!”
“这得看你姐姐愿不愿意。”
两个人对话期间,元宵已经走到了元锦桦的面前。她目光落在元宓的后脑勺,正将脸埋在母亲肩头。在想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好像也喜欢这样和妈咪撒娇,但总会被继父的出现打断。现在呢?
好像在通话里能做得很好的,是太久没见面的缘故吧。元锦桦拍了拍元宓的背,小女儿乖觉地从怀里退出去些许,看向元宵,小心翼翼地问:“姐姐,可以吗?”
她的目光中饱含期待,元宵想也没想:“不可以。”元宓低落下去,还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和姐姐更亲近了呢,看来她还是不喜欢自己。
但她也没吵闹,点点头小声说:“我知道了。”元锦桦对此不置可否,没有责怪元宵,也没有急于安抚元宓。这是她们姐妹俩自己的事情,长辈插手只会让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她看向元宵,再次张开手臂,头偏向一侧。元宵看见了,在她温和的目光中,沉默着走上前,抱住了妈咪的腰。妈咪是个高挑的中国女人,早死的爸也不矮,怎么到她这没遗传到,这就是正正得负吗……
元宵就这么想着,便听到了妈咪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欢迎回家。”元宵还在找回现实中相处的自然方式,但明显身体记忆没忘,声音不自觉地带上撒娇的尾音:“您常住巴黎,我常住南城,纽约算什么家。”元锦桦道:“有你和元宓在的地方,就是妈妈的家。”“……“元宵动了动身体,脸在妈咪肩头轻轻蹭了蹭,“嗯……我有好好照顾她。"指的是元宓。
原以为妈咪不知道元宓偷跑的事情,看来继父还是那么蠢,离了她帮忙遮掩,什么也藏不住。
她在让元锦桦安心。
元锦桦对这句话未予置评,摸了摸她的头发,只轻声问:“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元宵一怔。
“我一直都很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