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不轻不重地瞥他一眼,目光清澈:“kane,你应该知道,你这些话在我面前的可信度很低。”她曾想过给他另外一个身份,但他自己选择不要。他缺席了她的成人礼。
这件事谁也没主动提过。
成柏杨喉结滚动:“你知道我那段时间陷在集团内斗里,我没有机会来到你身边。”
他的声音低下去:“我很后悔。”
元宵不以为意:“所以你没机会了。”
“但你还是我的哥哥,我不会弃你不顾。”成柏杨笑了声,重复道:“…你的哥哥。”咀嚼着几个字,竞然从里面品出苦杏果的味道,可惜一点回甘都没有。他很快收敛了神色,从口袋里摸出那个丝绒礼盒,递过去:"Congratulations,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
元宵接过盒子,黑色的丝绒布上,静静地躺着一颗未经打磨的原石。色泽漂亮,透着纯净得甚至带着梦幻光晕的粉光,温润内敛,握住它,像握住一道霞光在手里。
成柏杨说:“在南非矿场偶然得到的,赶在它进入集团公库前,我将它买了下来。送给你的庆祝礼物,庆祝Eclat即将开启的闪耀征程。”比起送她一枚戒指、一条项链或者别的,元宵确实更喜欢这样未经打磨的石头,她喜欢各种各样的漂亮宝石,她会亲手赋予他们灵魂。成柏杨很了解她。
元宵给了他一个明媚的笑容:“托你的福,能见到你母亲,否则Eclat的供应链会是我的隐患。”
始终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成柏杨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什么也没帮到你,就算没有我,你也会想到办法见到她。你从来不会让隐患停留太久。”他看着她柔软湿润的长发,起身,取来吹风机,动作很自然地替她吹起来。元宵已经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到了他原先的位置,享受他的服务。她身上的那件外套存在感太强,成柏杨很难不去看:“几年前你因为察觉到他是个隐患来询问我怎么分手,如今让他留在身边,不担心这个隐患了吗?”元宵把玩那颗石头的手一顿,“担心啊,所以我没有戳破你的身份。”成柏杨不动声色道:“隐患,还是要尽快处理掉,放在身边,不是个明智的做法。”
“可我说过了,Kane,我总在对他心软。”“就像刚刚那样?”
元宵点头:“就像刚刚那样。”
“为什么?”
他问。
为什么?
元宵回忆起第一次见他的场景。
漂亮、冷淡、疏离,安静地跟在不会唐突冒犯的距离外,说要给她当保镖。在她说出缺条狗后,那么自然地问她:你看我怎么样?她的第一只小狗是一只纯白色的马尔济斯犬,毛发微卷,小小一只,从管家带来的精致笼子里迫不及待地跑着冲进她的怀里,当时她正在花园里心不在焉地啃着一个麋鹿汉堡,于是她给它取名为小鹿。管家女士慈祥地笑着说说她指狗为鹿。叫着叫着,她和小狗都开始喜欢这么名字,deer听起来和dear差不多,那是她最最最亲爱的小狗。
它是她的家人。
她问路今夜叫什么名字,听见Iu时,她开始认真地打量面前这个像宝石一样的男人。
恰好那天晚上的灯光将他的头发打成一种近乎耀眼的亮白,而微风将它吹得凌乱、深夜潮湿的空气又让它看起来那么像卷发。她鞋尖碾灭了烟头,恶劣地说:“我要找的是条狗,你是吗?”路今夜说:“我可以是。”
在冷冽的寒风里,近乎坦诚地自荐,他说:“我比狗会舔。”宿命论认为命运凌驾于人的自由意志之上。元宵不信宿命论,却因为那个名字将他留在身边。小狗一样的男人。
她想那只马尔济斯犬了。
后来他确实证明了。
他比狗会舔,各种意义上的。
思绪拉回,元宵笃定地和成柏杨说:“不一样,心软之余,我依旧期待他的眼泪。”
期待他的眼泪,并对他的眼泪无动于衷,这意味着他的悲伤和难过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并且,我比以前更擅长结束一段关系。”“我不会受到伤害。”
受伤害的大概另有其人。
但她并不在乎。
成柏杨沉默,在她腿边单膝下跪,宽阔的肩背挺直,没有因为这个姿势而处于弱势。
“希望如此。”
元宵上身前倾,拉近和成柏杨的距离,指尖划过他清晰的下颌,在他的唇角处停下来,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隐忍的爱意,她轻轻说:“当然,哥哥。后两个字让成柏杨脊背一僵。
看出她故意要让他难受,也只是纵容的笑笑。“再多待会?”
“为什么?“元宵后撤。
“男人的自尊心。”
他看着悬挂的壁钟:“至少待够一个小时?”元宵摇头:“你们男的就是事儿多。"<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