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寅被从陷阱抬了出来,太子让人把那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得,大理寺的几位大人、仵作都来了。一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真凶的架势。
沈姮很遗憾,当时为了躲避耳目,让张云非他们顺利离开,他们只能偷偷的跑,根本来不及毁尸灭迹。她其实很想放一把火的。
不过.....她看着地上掉落的枯叶。
这把火现在放也来得及。
秋高气爽、天干物燥。
一支火折子落在地上,起初并不起眼,但很快风吹过,火折子亮起火星,点燃了枯叶。
秋风一吹,然后.. ..星火燎原。
这把火意外的烧得很大,等到被扑灭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的事情了。
好巧不巧,薛寅的尸体所在的位置就在那大火焚烧的周围。
一群人为了躲避山火仓皇逃窜,薛寅的尸体在半路掉落,最后被火蛇席卷。
等到终于扑灭火太出来,已经被烧得乌漆麻黑的。
太子和薛国公跪在皇帝面前,声泪俱下,要求陛下彻查,严惩凶手。
甚至意有所指,只差没有明晃晃的指着四皇子的鼻子说就是他干的了。
萧迟明明是被冤枉的,但没有人把他提出来,他更不可能主动开口去认,只能顶着一群人敌视的目光,硬着头皮站在那里。
心中恨恨发誓,一旦让他知道是谁干的,他绝不轻饶!
唯一知道真相的沈濯默默擦了一把汗。
这局...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是他那个逆女干的事儿。
沈姬马上要嫁给四皇子了,照这样下去,这不得翻了天去?
八月十四,狩猎的队伍回京。
太子至今还是没有找到能给萧泥定罪的罪证,反倒是萧泥被逼急了,全力去查自己被刺杀的事情,让太子有些招架不住。
太子和四皇子之间战火硝烟弥漫,党派之争撕得不可开交,皇帝稳坐高台隔岸观火,顺便在有人弹劾的时候,罢官、抄家,坐收渔翁之利。
然而不管朝中多乱,倒是一点儿不影响四皇子大婚的进度。
萧迟跟人争斗半天,回头才发现自己要大婚了。
裴砚礼慢悠悠的拨动琴弦:“殿下是不想娶沈姮?”
萧汉沉着脸:“是不想,但现在不得不娶。”
裴砚礼敛眸:“殿下若是不想娶,可以假装遇刺,昏迷不醒,既可以躲避这场婚事,也可以暂时避开现在的风波。”
萧泥承认裴砚礼这是个办法,但现在不是他逃避的时候。
“我现在要是后退,那就彻底输给太子了,沈家是我一大助力,这婚必须得成。”
他说完,半天不见裴砚礼搭话,忍不住问他。
“你怎么不说话了?”
裴砚礼:“殿下既然已经有了决断,我能说什么?”
萧汉审视的目光落在裴砚礼身上,疑惑:“本殿感觉你好像变了。”
裴砚礼:“殿下何出此言?”
萧汉:“以往你干劲十足,总是督促本殿,现在怎么说出让我后退的话了?”
裴砚礼:“当上自然得上,但当退也得退,现在太子陆续失去众多助力,正是焦躁之时,殿下若是得了沈家,风头太甚,怕是会让太子更加没有理智。”
萧沪:“难道我还怕他?”
裴砚礼冷静的分析给他听:“殿下纵然可以风头盖过太子,但现在却不能这么做,陛下和其他几位殿下还看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萧迟却早有决断:“行了,我已有打算,这婚事得成,若是太子再出手,我正好将他拽下来!”萧迟野心勃勃,裴砚礼却只看到了一个莽夫。
萧迟似乎不该是这样的,可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只是他性格冷淡,以至于让人忽略他干的那些事情其实都很冲动。
一个时辰之后,周行来报:“四皇子又出城去了。”
现在萧泥每隔三日会出城一次,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能让他如此坚持且不辞辛劳的,也就只有慧云庵里那位了。
一边对宋绾痴情不改,一边还想娶了沈姮得到沈家助力。
裴砚礼一把挥掉桌上的杯子,气得直咳嗽。
他当时就不该信沈濯。
沈濯说沈姻贪慕虚荣,一心想当太子妃,他以为沈姻是真的想当太子妃,想当皇后。
所以帮着沈濯,让沈姮嫁给四皇子。
他是四皇子的谋士,知道四皇子能夺位有几分把握,他倾尽全力、加上沈家,还有四皇子原本的那些力量,他至少有七分的把握把四皇子送上那个位置。
他全力辅佐,沈家襄助,必然能保沈嫡稳坐高位,荣华富贵。
可谁知道那竞然只是沈濯的一面之词。
沈姮从始至终想的都是为她娘亲报仇。
是他自以为是了。
听信了沈濯的一面之词,错把沈姮送上了棋盘。
萧泥是颗好棋子,但不见得会是好君主,更不会是好丈夫。
他说要为宁姨报仇,可现在沈姮自己就把薛寅杀了。
她恨他,根本不需要他。
她比他想像的跟纯粹果敢,而他再也没有赎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