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的心又沉了下去。
这么胡思乱想之下,便只有落在月棠背后当跟班的份。
“撤下去吧。”
窗户里传来亲亲的女声。
晏北定下心思一看,只见窗纱已经让身边月棠拿刀子割开了。
三寸来长的缝隙里,屋里情形进入眼中。
靠窗的锦榻之上,斜卧着一个年轻的贵妇,正拿丝绢掩口轻轻咳嗽。
她面前炕桌上,摆着一桌子碗碟。但几乎都没怎么动。侍女们正站在榻下依次收拾。
不用说,这必定就是褚嫣了。
晏北看着月棠:“我去把灯打灭,你摸黑进去。”
“不用。”月棠把腰直起来,刚劲得如同一棵小青松。“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家,我凭什么要偷偷摸摸?“你去祠堂那边等我,帮我看看周边有没有别的埋伏。等我到来后,就帮我把门下的人引开。”说完她就撇下晏北,绕到月桓住的院落去了。
晏北急得低喊了一声,但也留不住她,只得一边低骂一边听命行事。
侍女们退下之后,偌大的房中就异常清寂了。
褚嫣下了地,拿起细腰瓶中的鸡毛掸子,开始拂墙上挂着的一副银甲。
侍女死死地攥着两手走进来:“禀世子妃,世孙前往家庙去了。”
褚嫣转身,顿一下道:“他去干什么?”
“世孙他……去给世子上香。”
褚嫣立在屋中,看一眼窗外漆黑的天色,走了出去。
从承平殿到家庙,要穿过很长的一条长廊。
夜色覆盖之下,这条路途就显得更加遥远了。
月桓进府已经两年,虽然这两年里每逢初一十五自己都会严格要求他去月溶灵前上香跪拜,这几日因为月溶忌日在即,也连日有去,但月桓会自己想去,还是颇为奇怪的。
不过褚嫣已经不惧怕一切奇怪之事。
有时候她甚至更希望这死静死静的王府里,能够有点奇怪的动静出来。
“在这等我。”
进殿之前她吩咐侍女们,然后独自跨进了门槛。
迎面的蒲团之上,跪着个瑟瑟发抖的小小身影,那正是月桓。
褚嫣缓步走到他身边,环视了一圈,又垂眸看着他:“这么晚了,来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