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
但今日他不说,旁人也猜得出来,晏北三年来在朝堂之上都无欲无求,如今和张两家的血案是他唯一执着之事,那么在当前三家鼎立的局面之前,谁能够争取到晏北,毫无疑问谁就会成为赢家。那么当下谁能够把这案子办的让他称心,也就有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
沈奕先前在朝堂之上已经抓住机会释放出了信号,八面玲珑的他又紧跟着向晏北现起了殷勤,等于已经抢先走出了半步。
这种情况下,穆家贵为太傅之尊,自然不可能上前争抢。可顾着了面子,就得在里子上更加下功夫。除非穆家拱手相让,不在乎晏北这股最为强大的势力,宁愿让晏北接受沈家,否则他就必须得抢在沈家前面,把这个功劳揽下来。
众人私下里纷纷揣测之时,后脚出殿的沈奕也昂首挺胸地钻进了轿子,回了尚书府。
另一边的杜明焕是跟着三法司的官员走的,同行的还有窦允。
半路上杜明焕连连瞪着窦允,但后者眼观鼻鼻观心只管走路,压根不看他,他也无可奈何。而在杜家外头等待进展的月棠已经和兰琴坐在茶馆里喝完了三轮茶,已然转道褚府外头。
才刚刚蹲守下来,前方路口就来了一队令她再熟悉不过的仪仗………
出宫一路上最为沉默的就是褚瑛。
在公事房里坐了半晌,抬眼望着窗外逐渐热烈的秋阳,他到底又还是站起来,拿起乌纱帽回了府。前院里刚下轿,看到院子里停着的步辇,他停下脚步:“谁来了?”
家丁弓着腰回道:“太妃娘娘回来了。”
褚瑛眉眼微动,把乌纱帽递了给他,走入了内院。
内院里站着七八个穿着一色服饰的侍女。平日只用来接待宾客的正堂之中,已经坐了不少人。而正堂门下也站着两个年长的女使,褚瑛认得正是端王府领着女官俸禄的的教授,他眉头变更加蹙了起来。
走到门下,女官已经入内通报了。
屋里说话声停止下来,随后那女官便伸出一手请他入内。
褚瑛跨了门槛,只见最上首坐着一位穿暗紫华服的云髻丽人,本该簪花的鬓角,只插着素净的珠簪,正是她的长女褚嫣,伴着自己的老母亲褚老太君坐着。
而褚嫣她们的左下首,依次是自己的夫人邱氏,长媳宁氏。右下首则是两位弟媳。
看到他进来,左右两侧的人都站起来了。
他走到上方,先弯腰行了国礼,然后又朝褚老夫人行了家礼,然后才又面向褚嫣:“太妃怎么突然回来了?”
老夫人拍了拍褚嫣的手,叹道:“哀靖世子的忌日马上到了,我们褚家必须得到场祭祀。嫣儿是特意亲自回来告知的。”
另一边褚嫣也行完了家礼,面带微笑附和:“除了是回来传话,孙女也是特意回来看望祖母的。”褚瑛蹙眉看了她两眼,没有说话。
邱氏察觉到了:“今日回来的这么早?莫不是朝上有什么事吧?”
说是让她说中了,褚瑛却不知该说是还是说不是。
褚嫣把喝了一半的茶放下来,缓声道:“桓儿一个人在府里,我也该回府了。”
褚瑛眉目间更加不悦:“怎么,这娘家的土地是烫你的脚吗?”
他这话一出,满屋子人都噤声了。
已经走出来两步的褚嫣停步,然后笑了一下:“父亲何出此言?”
褚瑛绷紧脸,却又不曾说话了。
褚老夫人拄着拐杖站起来:“有话就好好说,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踏回娘家门槛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这般张牙舞爪的又是做什么?
“养不教父之过,女儿有什么错处,也得先问你自己。”
说完她迈开脚步,朝着门口走去了。
众女眷们立刻上前搀扶,一屋子人很快走了个干净。
褚瑛这才重新看向褚嫣:“你突然回来做什么?”
褚嫣笑了:“父亲刚才嫌我走的太快,这会子又来质问我,御史大人的城府,我是越来越摸不透了。”“这是两码事。”褚瑛道,“终年到头不见你回个娘家,这不年不节的,自然不可能是真的为了忌日。”
“我一个寡妇,除了为亡夫的忌日走动,此外能有什么目的?”褚嫣看着坐在了先前邱氏位置上的他,又笑了一下,一口银牙白森森的,“总不会是反过来又到褚家当细作吧?”
“放肆!”褚瑛砰的拍响了桌子,脸色也变得铁青了,“这是你为人儿女该有的态度吗?”“是你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水都泼出去了,怎么又拿纲常伦理来规训我?”
褚嫣缓步走到他的面前,“难道御史大人的意思是,用得着我的时候我就是女儿,用不着我的时候,就是那泼出去的一瓢水?”
褚瑛满眼皆是怒火:“你到底回来干什么?!”
褚嫣又笑了一下:“我听说靖阳王晏北突然盯上了何家那桩灭门血案?
“这可新鲜了,事情不是都过去三年多了吗?这怎么又突然提起来了。
“父亲最近夜里睡得不好吧?
“别慌,女儿特意带了好些燕窝人参,孝敬父亲。
“你可多吃点。吃少了怕镇不住。”
褚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