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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
从小几乎不曾出门的阿篱哪见过这等戏法,两只不曾扎针的小手顿时鼓起了掌,眼睛也变成了星星:“华爷爷好厉害!”
华临笑着把糖放到他手心里。
阿篱吮了一口,更加惊喜了:“是真的糖哎。还是桂花味的。华爷爷是神仙嘛…”
高安心里酸水直冒。
这实在站不下去了。
他走了出来。
迎面遇见东角门下的守卫:“外头有人求见,说是华大夫的相识,来给华大夫送东西。”
高安不敢怠慢:“男的女的?”
“女的。姓兰。”
高安立刻明白了,扭头看了眼养荣斋这边,只见晏北正在传见侍卫,便吩咐:“快打开门,迎进来!”晏北身为朝堂重臣,又身为阿篱生父,于情于理他觉得自己应该为端王府的事儿出点力,但又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这当口一味自荐,只会惹她厌恶。
因而从来不主张被动行事的他,此时也只得按捺下来。
但忍耐的过程开始变得漫长。
除了时不时上华临身边凑凑,打听打听这三年里给她养伤的经过,便只有打发人盯着杜家那边。传见的侍卫,是擅长鉴毒的行家。
“那香炉里残余的香,饱含龙骨、朱砂、合欢皮等安神之物。久闻可使人有昏睡之感。但剂量也不致于中毒,杜家将其安置在王爷所在的敞轩,应是有挽留之意。”
晏北把香炉放回桌上:“害人的香,料想他们临时也办不出来。”
不过月棠一进门就发现了,足见她久病成医,这几年在华临面前也学到了不少医术。
他忽然又看向侍卫:“你帮我瞅瞅,我体内的蚀骨散,要紧吗?”
侍卫与一旁侯立的王府护卫指挥使蒋绍同时愕然:“王爷您一一何时中毒?”
晏北看着他们,又淡定端起茶来:“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就是问问。看不出来就算了。”
“这怎么能算了?!”蒋绍连忙推着侍卫,“还不赶紧的?”
侍卫忙从随身荷包里掏出银针准备取血。
晏北却道:“不必了。我随口说说罢了。谁敢给本王下毒呢?”
蒋绍疑惑地打量他,只见看他神色淡然,面色红润,这两日比起从前倒像还回了两分春,暗忖也是,天底下敢对他靖阳王下这阴招的还没几个。
而想耍阴招的那几个,眼下玩心术还行,阴招他们就输不起了。
蒋绍把心放下:“那属下就先退下了。听说小世子今日要扎针,属下去看看他。”
晏北刚喝了口水,高安却带了个人进来:“王爷,兰姑娘来了。”
兰琴朝晏北行礼,到一半已经被喊了起来:“你怎么来了?她呢?”
晏北坐回去,保持了端肃仪态。
兰琴道:“奴婢奉我家郡主之命,过府来看望小世子。”
晏北“昂”了一声。
果然只是记得孩子。
男人么,纯属用完了就丢。
他打起精神:“那她怎么不自己来呀?”
兰琴微微一笑:“郡主说,若王爷方便,她明日登府拜访。”
还“拜访”,孩子都生了,搞这么生份。
啊不!
她明日要来呀?
总算想到要来了?
“行啊,”他倏然直身,“昂”了一声,“什么时候来呀?”
“应会尽量赶早前来。”
晏北又“昂”了一声,然后看向高安:“让人去取两块牌子过来,日后他们通行王府可用。”说完又从手畔另拿了块玉牌给兰琴:“这个给你们主子,拿着它可以直接找到我。”
兰琴双手接了牌子,顺势又瞅了他一眼。
从前在村里,郡主喊阿七给孩子喂水擦屁股洗尿布,阿七也是这么板着脸,但又一声不吭地做了。如今在这靖阳王身上,倒也还寻得出从前几分阿七的影子。
兰琴退下去看阿篱。
高安打点小太监办事后也折回来了。
晏北已经从坐了两日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像才浇过水的树,浑身抖擞。
“她明日要来,阿篱这几日让华临搞得受苦了。
“她虽然狠心绝情地给了我和离书,而我也断不可能没皮没脸重提往事。
“但她到底是阿篱母亲,所以留下陪孩子吃顿饭不过份吧?”
高安拢手:“绝不过份。”
晏北点点头:“孩子幼小失母,着实可怜。如今她总算来了,陪孩子玩玩也是应该的吧?”“完全合情合理!”
晏北嗯了一声:“那你去交代典膳所好好准备,不能失了体面。
“再让人把后湖里的游船,水榭,秋千,也都准备妥当。园子里也都检查一遍。
“她从小在京城富贵地长大,不像咱们漠北来的,过得粗糙。
“从前在村里我就看出来了,她睡的枕头都得每天夜里喊人给她拍松拍松才睡得着一一真的也忒难伺候了!
“总之你仔细点,免得让她嫌弃我靖阳王府没个办事仔细的人。别丢了王府的脸面!”
高安笑吟吟:“王爷放心便是。”
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