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梨是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那个意外的吻。
等她再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孟叙年早就起来了。
部队里养成的习惯,雷打不动。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慢吞吞地穿好衣服,推开门走出去。
清晨带着凉意的秋风吹在脸上,让她清醒了不少。
可下一秒,她就被院子里的景象给定住了。
明明都入秋了,早晨寒气挺重的,孟叙年却光着膀子在外头劈柴。
男人背对着她,宽阔的肩背肌肉线条随着他挥动斧头的动作绷紧又舒展。
汗珠顺着他紧实的背脊滑落,在晨光里亮晶晶的。
那身腱子肉,一看就是实打实练出来的,充满了力量感。
孟叙年动作利落,斧头落下,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木柴应声裂成两半。
林月梨只觉得脸上腾地一下又热了,昨晚的事情又浮现在脑海里。
她赶紧别开眼,假装去看墙角那几盆蔫了吧唧的秋菊,心里却像七上八下的,扑通扑通乱跳。这人怎么大清早的就这么这么刺激?
这是她不花钱就能看到的东西吗?
她正想着要不要悄咪咪退回屋里,假装没看见,孟叙年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停下了劈柴的动作。他转过身,手里还拎着斧头,汗湿的胸膛微微起伏,目光直直地就朝她看了过来。
林月梨被抓了个正着,躲都没法躲,脸上那点热度更明显了。
她硬着头皮,挤出个干巴巴的笑容:“早……早啊,劈柴呢?”
“嗯。”
孟叙年应了一声,声音有点沉,带着点运动后的微喘。
他没像往常那样直接转回去干活,反而朝她走了过来。
林月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看着他越走越近,带着一身蒸腾的热气。
还有那股子强烈的、属于成年男性的压迫感。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
孟叙年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站定,没再靠近。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目光落在她脸上,停顿了两秒,才开口,声音比刚才平稳了些,却依旧低沉。“你昨晚是不是……”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没睡好?”
他的视线扫过她眼下淡淡的青色。
林月梨的脸一下红透了!
他他他……他提昨晚干嘛?!
她赶紧摇头,像拨浪鼓似的:“没没没!睡得挺好!特别好!一觉到天亮!”
声音又快又急,颇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孟叙年看着她瞬间爆红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快得像错觉。他没戳穿她显而易见的谎言,视线转向厨房的方向。
“灶上温着粥。”
说完,他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不再看她,拎着斧头转身,重新走向那堆木柴,准备继续劈。林月梨站在原地,看着他光裸的宽阔背影,脑子里却回响着他刚才的话。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温水一样悄悄漫过心尖,有点暖,又有点痒痒的。
她抿了抿唇,压下嘴角不由自主想往上翘的弧度,转身快步走向厨房。
掀开锅盖,白米粥的清香混着一丝熟悉的豆香飘了出来。
一旁还放着咸菜,是她最爱吃的酸豆角。
她小口啜着,热粥滑下喉咙,暖意一路熨帖到胃里。
孟叙年看着五大三粗,心是真细。
还没等她细想下去。
外面响起敲门声,砰砰砰的,像是催命一样。
林月梨手一抖,差点把粥碗扣自己身上。
门口的光影里,站着一个年轻姑娘。
林月娇叉着腰,下巴抬得老高,活像只斗赢了的公鸡,带着得意。
“林月梨!”
“爸回来了,让你回家呢,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请你,你再不回来,以后可别认我们家了!”再要不到钱,林月娇老公的生意可就黄了。
她能不急吗?
她恨不得林月梨现在就把钱给她。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林月梨天生就该是他们家的钱袋子。
而且这一次,林大川可回来了,她就不信林月梨还能耐得住。
林月梨端着碗的手稳住,慢悠悠地把最后一口粥咽下去。
她抬眼,目光平平地扫过去,冷笑一声。
“是请我回去呢,还是请我送钱?林月娇,你当我是你们家开的银行啊?取款机还得插卡呢,你们倒好,空着手就来要?”
她往前走了两步,清晨的微光映着她没什么表情的脸。
“这些年我补贴回去的钱,喂条狗,狗都知道摇摇尾巴。喂你们家?呵,够买你们全家消停到老死了吧?还想要?”
林月娇被她这直白又刻薄的话噎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林月梨这是在骂她是狗?!
她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目光扫过院子里的孟叙年。
“行,林月梨,我的好姐姐,你有种,那你就一辈子跟你男人待在一起,别回这个家了,连你爸也别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