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所说之言,常常引道长深思,时喜时笑,时而凝重。
一路交谈来,两侧山林渐渐褪去,人迹人声越来越盛,有一城池坐于前方。
“师父,到了!”
云松道长这才晃过神来,顿觉口干舌燥,腿脚酸疼,自己竟沉迷论道之中,忘了路程。
想起刚刚所得,老脸不由得一红。
如此高人,自己竟以为是一得不到道号的顽劣之辈,心有轻视,先前言语中还以长者之态自居,现在想来,实是羞愧啊。
而后竟不顾在这人来人往的城池前,对曹空深深一礼:“道友道行深厚,今日赐教,多有所得,感道友之情。”
曹空微微一笑,扶起云松道长,“我也有所得,道友不必多礼。”随又指着自己的肚子笑道:
“曹某都馋好久了,我们尽快去赴那喜宴如何。”
云松道长见曹空如此作态,心中轻快许多,暗道:‘真是个有修为的,不知何人能为其师。’
遂在前引路,来至一宅院前,门上张灯结彩,门内门外有长桌子摆放,酒肉飘香,又有喜声大作,气氛浓烈。
曹空望着,虽无法眼,却也能感受其中喜气,随采集一缕,混做黄芽之中,自感有得。
按照守正守行两道士的说法,他们是来蹭饭填一填肚里所缺的油水。
但曹空虽与他们一行相处不久,却也知那云松老道乃是一恪守礼节之人。
果然,云松老道解下身后包裹,里面装了些瓜果蔬菜,应是要以此为“红包。”
接待的人看着云松老道递来的东西,眼神一愣,有心发笑,又觉是大喜之日,要注意分寸,便道:
“行了道长,我家老爷摆流水席乃是贺喜,你且将东西收了,自寻座位吧。”
云松老道的眼中掠过一丝尴尬,托着包裹的双手僵在空中,给也不是,收也不是。
曹空此刻走来,想要替其解围,要取来金银,可蓦然发现,此番出来身上并未带有俗物,唯有两捧灵枣,一葫灵酒。
且不说那灵枣是赠于清风明月的,便是给这方人家一颗,他们也未必能消受,须知山中灵狐吃上几颗肚子都涨鼓了。
至于原著中,寿星给比丘国国王的,为何能为年迈老朽的凡人所食,这只能说寿星手段高超。
而灵酒,大喜之日,许人一杯酒,说出去也忒不好听了。
接待的人见曹空也呆在原地,口中略有无奈道:
“几位道长,我家老爷说了,来者皆是客,是为贺喜,你们给这些东西,我也不好收,不如拿去吧。”
曹空道:“这样如何,可有纸墨,我留字一副,也算是略表心意。”
接待的人已经有些不耐了:“不用不用,你们去吧。”
这次声音不小,已引起围观。
便于这时,有一老者走来,发须苍白而眼眸明亮,喜笑道:“小老头最喜观字,不若道长留字于我,我替道长略献银钱如何。”
曹空深深的看了老者一眼,点头道:“也好。”
那接待的人乐了,刚想说上几句,便见老者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摆放桌上,顿时收住口舌,这可是大手笔啊。
就连云松道长都看呆了,他也清贫,来此不过想为两个徒弟改善一下伙食。
“老者要何字。”
“道长原本想予新人何字,不如就予我吧。”
曹空颔首,而后那老者竟从袖中掏出白纸黑砚来,让人目瞪口呆。
还有人随身带这个?
曹空不感意外,从老者到来后,他便察觉,这人不凡,身上气息颇与那伏牛山山神相似。
周围的人见此,更是凑热闹的似的围了上来,毕竟老者花一锭银子去求一道人之字,这怎么听来都有些稀奇。
“道长,笔。”
曹空接过老者递来的笔,持笔挽袖,将一张上好的宣纸平铺而来,准备落下字迹。
他之先天道炁本就不凡,如今修为有成更可凝于物上长久不散,故而提出留字之言,若是摆放家中,于凡人言不免有些神异。
而后便见笔走龙蛇,有入木三分之劲,灵气心意灌注其上。
又鬼使神差的催动太乙金光咒之效,乃是金光烁屋,瑞气盈庭之力。
“积德行善之家必有余庆。”
白纸黑字,此刻却给人一种金灿之感,耀的周围的人睁不开眼目。
随后灵气神意蕴含字内,金灿之感不再,可依旧灵秀至极,有福瑞之象,望之者尽觉不凡,不由叫好。
懂字的人极尽夸耀,不懂字的人不明觉厉,心喜非常,众人皆忍不住想要近前而观。
曹空也诧异,自己先前于青华长乐界中悟得修行便在人间之理后,便拾起人间种种。
却从未施展道炁与之结合,如今看来,效果非同啊。
又重忆起刚刚心境,却是真心祝福,神与意合。
那接待的人,看到此字,也是心头一突,有怅然若失之感,好似冥冥之中,错过了什么东西一般。
老者更是瞳孔收缩,好似看到什么不得了之物一样,宝贝似的向前裹去,拿起宣纸,随喜笑颜开,越看越欢喜。
周围的人纷纷起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