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问题。
钟乔打开桌面上一盏昏黄的小灯,看着光亮,心底才好受些。
林叔,有问题。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第一直觉,钟乔感觉这次林叔从香港到苏州,还把自己整的这么狼狈,这其中一定有其他方面的隐情。
因为在她的记忆力,林叔并不是一个不做规划的性格,孤身一人来到苏州,身上却只带了无法兑换成人民币的港币,无论是哪一点,都非常的可疑。
但现在没有任何头绪,也没有任何证据,钟乔不能光凭自己的直觉就去指证。
还是得想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钟乔顶着黑眼圈起床,为了让自己状态好一些,她特意用湿毛巾擦拭了一下脸,还用薄粉上妆,涂了裸色的口红。
等出门后,家里人都有些惊讶。
“姐。”钟思齐看着她,“你以前起都没这么早,而且也不化妆,除非是去赶市集,今天怎么回事?”钟乔喝了一口小米粥,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林叔:“今天我要去约会。”
她自然是胡乱找的借口,最起码,不能在眼皮底下露馅。
钟思齐看了一眼纪鹤白:“姐夫,你们今天要去哪儿?”
纪鹤白看了一眼钟乔,钟乔仍旧是淡定地在喝粥:“都听你姐的。”
两个人之前并没有通过气,但是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钟思齐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才不感兴趣呢。”
他这副小孩子的模样惹得几个大人都在偷笑。
“你倒是争气点,去陪一陪方荷呀。”钟母为自己榆木脑袋的儿子感到担忧。
“这点事情还需要我们去提醒你吗?不要老是让我们教你。”
钟父挑眉:“当年我追求女妈的时候,三天两头都送花,小子,你也太不主动了,放到以前,那就是打光棍的命。”
“哦?”林叔来了兴致,“思齐,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吗?都没有听你提起过,是哪家的姑娘?”“叫方荷。”钟思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林叔,下次我带她来见你,她人很好的,就是不太爱说话。林叔笑着点头,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那挺好,在苏州,你也没混,还能遇到喜欢的人。”一群人嘻嘻哈哈,气氛也算过得去,然而钟乔却没有心情,给了一个眼神,纪鹤白就跟了过来。“怎么了?”纪鹤白道。
钟乔沉思了一会儿:“你还记得上次你说我爸被人下毒的事情吗?其实我一直有一个华亿的对象。”纪鹤白打断了她的话:“是你的那个叔叔吗?”
关于两人之间的默契,钟乔早已习以为常。
“对。”
“为什么?”
钟乔道:“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奇怪,就是感觉这一次林叔突然来苏州,没有那么简单,他太狼狈了,感觉更像是逃跑,以至于连孩子老婆都不要了。”
纪鹤白点头:“我也有这个疑虑。”
早上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林叔有些古怪,不爱出门就算了,似乎还不敢见人。
纪鹤白怕他呆在家里,让两个女人不方便,于是找了借口要帮他找房子,可他看起来不仅不着急,而且好像还很排斥。
纪鹤白也不好和长辈说些什么于是这件事就暂且搁置了。
“你还有什么新发现吗?”纪鹤白问。
钟乔没有犹豫,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都和纪鹤白说了。
纪鹤白面露焦虑:“那这样说,他的目的显然不善,尽管现在没有对大家做些什么,但是也有着一定的风险,我们总得想办法,让他出去。”
否则的话把他留在家里,还不知道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这一点恰好对上钟乔的心思。
“问题是该怎么让他心甘情愿的搬走?”
纪鹤白沉思片刻:“这个我来想办法。”
钟乔对他已经有了足够的信任,倒是也没反驳,于是道:“交给你了。”
接下来的几天,钟乔完全没有心思去关注自己的生意,而是观察自己的这位叔叔。
越发觉得奇怪。
不仅从来不出门,甚至到了苏州这么久,也没想过借个电话给家里报个平安。
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那俄罗斯的老婆给他生下一个儿子,按照现在的时间点,应该才不到一岁。他居然一点也不想念自己的老婆孩子。
过了两天,还没等纪鹤白想出办法,钟母就已经有点受不了了。
她没有办法忍受和一个陌生男性同住一个屋檐下,每天在自己的家里就好像那个小偷一样,无论是做什么都不得劲。
和钟父简单地商量之后,两个人决定给点钱让林叔搬出去住。
意外的是,林叔听到之后表现得十分正常,甚至还很坦然,这让钟乔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纪鹤白却安慰她:“这样的话,我们也能放心,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他必须和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钟乔只好作罢。
给林叔选的地方离家里很近,大概就骑车五分钟的样子,也方便钟乔一家偶尔还能去探望。而林叔也给了他们一个回复。
他并不是长久的呆在苏州,而是大概呆一个月之后,才会回到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