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偿谈判一如实陈述出来。
最后他总结道:“他们这些行为,与虎狼争食、鬣狗分尸何异?只道是贪婪刻薄,殊不知,更是凌虐孤弱,视雪梅为砧上鱼肉!”
“操!畜生!”
赵麦可第一个爆了粗口,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脸涨得通红:“这他妈还是不是人?雪梅都那样了,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太他妈缺德了!这不就是吃绝户吗?!”
商州也气得不行,平时斯文的样子荡然无存。
宋泊伦推了推眼镜,也表示难以接受,但更多是同仇敌汽:“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得帮雪梅讨回公道!”
“李毅,你说怎么弄?网上曝光他们?我认识几个本地的公众号大V!这种吸血鬼亲戚,就该让他们社死!”
赵麦可眼睛一亮:“对!发抖音、小红书!配上雪梅哭的照片,保证他们出名!看他们还有脸争什么钱‖”
商州也热血上头:“或者……我们几个男生,放学路上堵住她二婶或那个傻逼亲戚,警告一下?吓唬吓唬?这种贱骨头就是欠收拾!”
一群半大少年,心中正义感爆棚,肾上腺素飙升,瞬间想到了各种惩恶扬善的手段。
“额……不行!”
刘肇无奈,摊手道:“曝光?将雪梅同窗这血淋淋的家门不幸尽数展现于众目睽睽之下?非但伤不了那些蛀虫几分皮毛,反而让雪梅再次成为街头巷议的谈资,伤口反复被撕开,这样不行!”
“那……堵人警告呢?”宋泊伦有些不服气,小声嘀咕。
“你们有勇气吗?或者是有大哥?”
刘肇道:“这不是帮忙,这是添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雪梅被欺负?李毅你说怎么办?”
赵麦可有些急躁地抓了抓头发。
此时他们叫的车到了。
刘肇拉开后座车门,语气恢复了几分平日的冷静,却带着深意:“上车。我们并非坐视不理。恶人需有恶人磨……当务之急,是先去亲眼看看,那些所谓的亲戚,究竟是魑魅魍魉中的哪一路鬼?”“各有何图谋?对症,方能下药!知己知彼,才能施雷霆手段而不伤及雪梅毫分。”
“行吧!听你学霸的!”
车辆启动,驶向殡仪馆。
车内,三个男生还在消化李毅的话语,只觉得今天的李毅分外不同,言语间透着一股让人不敢反驳的力量和……某种他们说不清道不明的城府。
抵达殡仪馆外,已能听到隐约的哀乐和喧哗。
冯文明、叶萱等人已和林啸、萧琴老师在一起。冯文明眼睛红肿,叶萱正低声安慰着她。
刘肇一行人快步过去。
刘肇的目光扫过韦雪梅一一那瘦小的女孩披着不合身的孝服,眼睛肿得像核桃,在萧琴老师怀里微微发抖,可怜可叹。
他内心喟叹,虽然见过无数死亡,然这般无助的少年丧亲之痛,即使旁观,亦令人心绪沉重。灵堂内外,果然有几个男男女女在交头接耳,神色间或贪婪算计,或冷漠不耐烦。一个胖大的中年妇人嗓门尤其尖利,正拉扯着一位白发苍苍、拄着拐杖、脸色悲愤的韦雪梅奶奶。
赵麦可他们故意靠近,听到了一些极品言论。
“妈!不是我们不帮衬!这笔赔偿款放雪梅一个小丫头手里能顶什么事?万一被人骗了呢?交给我们大人保管,日后她读书结婚不都有保障?我们这是为雪梅好!您老糊涂了,别跟着搅和……”“对,赔偿都没有到位,火化什么火化!”
“我们应该拖着,能多要一点是多要一点啊!”
老人气得浑身发抖,却说不过他们。
林啸、萧琴和一些街坊试图劝阻,场面混乱嘈杂。
总之,人世间的丑恶,让赵麦可他们第一次接触的男同学,很是不爽,但他们显然没有资格插手这些事情。
只能等吃席。
席间气氛沉闷,八班的学生们自发聚在一桌,将所闻所感分享。
叶萱压抑着愤怒,低声对李毅道:“李毅,你看见没有?雪梅那个二婶,刚才又想翻雪梅奶奶的小包!还有她大伯一家,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关心过雪梅一句,只拉着保险公司的理赔员问东问西!他们简直……简直像饿狼!”
“就是!这算是些什么亲戚!”赵麦可恨恨地扒拉着碗里的饭,食不知味。
冯文明带着哭腔说:“雪梅本来情绪稍微好一点点,都是被他们闹的!”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到李毅身上。
不知为何,今天的李毅,那份远超同龄人的镇定和隐隐透出的权威感,让他们在愤怒无助时,下意识地将他视作了主心骨。
“李毅,你之前说的……有办法吗?我们……我们实在不想再看着雪梅被欺负了!帮帮她!”商州低声问,眼中带着恳求。
宋泊伦也推了推眼镜,压低声音:“对,李毅,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只要能帮雪梅出口气,又不让她再受伤,我们都干!”
刘肇目光平静地从那几个令人生厌的亲戚面孔上扫过,最后落在冯文明、叶萱等人急切的脸上。他缓缓放下筷子,声音低沉清晰:“我的办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