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莽,字巨君,先澄清一个事情!我不是穿越者!没那回事儿。我就是我,大汉朝土生土长,生于元帝初元四年那个冬天。”
在众人期待之下,赵麦可在讲台上,开始了他的表演!
开头一句,就让同学们乐了。
“我算出生寒门了,家境贫寒,其实就是个破落户的底子。打我记事起,最深刻的印象不是什么饥寒交迫,而是家里那股子挥之不去的、沉甸甸的愁绪。父亲王曼,在我还没把爹字叫利索的时候,人就没了影儿,据说也是早亡的命。紧跟着,我那大哥王永,我连他模样都快记不清了,也早早地蹬了腿,撒手人“偌大个家,就剩下我这么个老幺,跟着终日忧心忡忡的母亲渠氏,还有年纪轻轻就守了寡的嫂嫂,以及我那懵懂不知事的侄子王光。”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半对半错。当家?还轮不到我这个小豆丁操心柴米油盐。我娘和嫂嫂咬着牙,把那份破败的门楣勉强撑住了。我饿着了吗?没真饿着。冻着了吗?也不至于。那份穷味儿,不在于皮肉之苦,而在于一憋屈。”
“整个长安城,谁不知道我们姓王?可我们家这点王,说出来都嫌寒惨!逢年过节,听族里人说东道西,我耳朵支棱着,就听明白了:我有个了不得的姑母!远在深宫!当今天子的皇后娘娘!嘿,那才是顶天的大树,泼天的富贵!”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古话诚不欺我。自打姑母稳稳坐在皇后宝座上,我们这一支脉再不起眼,也沾了王字的光。家里的日子,眼瞅着就好了起来。娘脸上那愁云惨雾终于被吹散了些,嫂嫂的叹息也少了。家里的王姓男丁们,包括我这个半大孩子,心里都亮堂堂地有了谱儿:老子以后是要做官的!板上钉钉的事儿!”
“可是,当什么官?怎么当?这路该咋走?”
“家中长辈?呵,我爹没了,大哥没了,剩下的伯父叔父们,要么是远在天边,要么是近在眼前也浑浑噩噩,没一个能拍着我的小脑瓜,说一句明白话:巨君啊,瞅准了,这官儿就得这么当!”“万幸,家里给我请了个老师,陈参先生。这位夫子,教的是《仪礼》,讲的是规矩。我就跟着他,摇头晃脑,一字一句地啃。啃着啃着,我咂摸出味儿来了。”
“孝!”
“夫子讲经时,这字眼儿响当当亮堂堂,百善孝为首!我大汉以孝治天下!天子乃万民之父母,在家孝父母,在国方能忠天子!”
“这话,像根针扎进我脑子里。孝?怎么做才叫孝?我爹都没了,上哪孝去?”
“可夫子没说孝的具体模样,他只说,做了孝子,自然有路,自然能做官!多大的官?嘿,夫子捻着胡子,他自己个儿估摸也看不清那前程的尽头在哪儿呢。”
“就在我懵懵懂懂,对着孝字使劲琢磨的时候,元帝驾崩,我的姑母王政君,一下子成了皇太后!整个王家,瞬间像被点燃的爆竹,噼里啪啦,炸开了花!”
“我那伯父王凤,一步登天,成了大司马大将军,好家伙,就是霍光再生、权倾朝野的那个位置!”“那年我多大?刚刚十二,虚岁十三?记不清了,只记得我第一次被带去伯父那座新赐的、比整个旧家还大的府邸参加家宴。”
“金碧辉煌,珍馐美味。觥筹交错间,大人们红光满面。我跟着母亲,小小的身子骨,学着样子,走到被众人簇拥着的伯父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额头抵着光溜溜、冰凉凉的金砖地面,嘴里脆生生地喊:侄儿王莽,恭贺伯父荣升大司马,叩拜伯父安康!”
“声音不高,但在那喧嚣里,倒也清晰。伯父王凤被一群达官显贵围着,正志得意满,乍见我这个小小少年,行止规矩,眼神干净,嘴角就咧开了。大手一挥:好!懂事的娃儿!来人,赏!”
“沉甸甸的一串铜钱,叮当作响地落在我捧着的双手里。那声音,好听极了!我抬起头,看见伯父眼中的赞许,看见母亲在旁边露出久违的欣慰笑容,嫂嫂也在不远处抿着嘴笑,低声说着什么,大概是夸我懂事。堂兄堂姐们看着我,有好奇,有不在意,也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就是那一刻!那金砖的凉意,铜钱的重量,母亲的笑容,伯父的认可,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脑子里那点对孝的混沌!”
“孝!这就是孝!让当官的长辈高兴!让他们满意!让他们舒舒服服!让他们觉得脸上有光!”“原来如此简单,又如此有用!一颗头磕下去,换来的不仅仅是铜钱,是夸奖,是认可,是前程的点滴曙光!孝道不是空洞的口号,它是通往权力富贵的、实实在在的敲门砖!越响亮,越有效!”“从此,我更加懂事了。比伯父府上的堂兄弟们更懂事。我看他们穿金戴银,斗鸡走马,呼朋引伴,声色犬马,互相攀比着谁家骏马更快,谁家歌姬更美。往往这种时候,我就在远处看见伯父或几位叔父紧皱的眉头,或者大声呵斥的声音。堂兄们涨红着脸,大气不敢出。”
“我心里亮堂堂的:呵,这不是孝,这是给长辈添堵,是给自己挖坑!不行!”
“没爹的孩子,也不容许我这么任性!”
“我要做跟他们不一样的孩子!
“于是,我的孝道修行走上了